今年回家过年,很高兴能和几位初中时的老同学相逢。酒后饭余,既没有学”文件”,也没有修”长城”,而是在一起重温旧梦。叙往事心情激动,谈故情面漾笑容。个个是手舞足蹈,忘乎所以。谈老师、谈同学、谈学习,无所不谈。
谈的最多的我们的化学老师——邵。她是上海知青,我们是她的第一届学生。她人长的很美,白皙的脸上配有两个迷人的酒窝。虽然是老师,可我们是把她当作大姐姐看待的。和魏巍先生的蔡芸芝老师及海伦凯乐的沙利文老师一样,她对我们是一片爱心,她课上用心讲授,课下和蔼待人。我们求学的是一所山村中学,条件极差,对于一个来自于大上海的姑娘,夸张的说等于进了监狱。不知为什么,我们几个家离校较近的同学,便商议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老师,其实那时我们所能做的只能是从家里带些小食品,让她尝尝,仅此而已。
夏天,是我们表现自己的最佳季节。中午我们早早的从家里出来,每人手里拿着一梗竹竿,从家乡的小河里溯流而上,为她捉鱼。那时的小河河水较深,清澈见底。捧起一口水喝下,甜丝丝的,不论多大的太阳,只要站在水里,就会感到凉风阵阵。河里小鱼游来荡去,细石形态各异,是我们施展才华的最佳场所。我们紧紧的追赶,用竹竿左右拦截,嘴里不停的吆喝,小鱼在我们的连续追赶下,终于无路可走,被迫藏身于石下。我们便放下竹竿,慢慢的走到那块石下,双手小心的合拢,那倒霉的鱼儿就成了囊中之物。有些狡猾的鱼儿,当感知到我们走近的瞬间,倏的从石块底下窜出来,跑的无影无踪,我们也只有望鱼兴叹,懊悔不已。几乎每天中午,我们都能逮到一挂河鱼。走进校门,在同学们羡慕的目光中,我们得意洋洋的把它送到老师的住处,有时我们不仅能得到老师高兴的脸色,而且还能得到她奖励的几个小糖。现在回忆起来,那份喜悦至今还洋溢在我们的眉宇之间。我告诉他们,2002年,我到上海去,邵老师特地到申花体育馆接我,她拉着我的手说:“你们是我一生中最难忘的学生,你们的淳朴热情当时给了我生活的勇气。说真的,一直到现在我再也没吃过那样鲜美的鱼儿,什么样的海鲜都比不上它。”大家深深的感叹:想不到,一个小小的举动,竟然能让老师铭记,竟然能感动人一生。
玉培是我最好的同学,我们的友谊是在患难中建立的。清楚的记得,每天放学回家,我们拎着竹篮,在屋后的山上打柴,至今我还想不通,那时就连枯死的枝桠都很难找到。资源最丰富的,就是那连片的松树林。两丈多高的松树上面死枝参差,松果簇簇。只要登上三四棵树,我们一天的任务就大公告成。然而树高桠细,我们个个只能临渊羡鱼,无可奈何。只有他善于攀缘,胆大过人,因此我们每晚放学都十分轻松,只要他往树上一上就行了。你如果能看到他那轻捷的动作,简直就是一种享受。把一棵树打扫干净后,他从不下树,而是从一棵树上慢慢的抓住另一棵的枝桠,不慌不忙的把它拽到跟前,然后用腿勾住主干,纵身一跃,就翩然的到了另一棵树上,那动作绝对比猿猴敏捷。我第一次看到他那样做是,惊悸的目瞪口呆,半天没有出气。在劳动之余,我没花一分钱,领略了空中飞人的魅力。玉培听到我说这些,说道那时胆子大,现在想起也会叫我冒一身冷汗。他说:“到是有一样事情,我记忆犹新。老队长家有一棵梨子树,梨大味美。我们是垂涎三尺,可谁也别想吃他一个。有一次,他家没人,我爬到他家屋上,老方拎篮子呆在院墙外面,正干得有劲时,老头回来了,没有办法跑了,我只好爬在屋上,等老头离开后,慌忙的逃走。就这么倒霉,我们刚在山上享受快乐时,碰到了同庄的一位大同学,在他威胁要去告密的情况下,只好于他一同分享了。”说到这里,大家都哈哈大笑。
在我们的阵阵笑声中,一天不知不觉的就过去了。分别时,同学们仍然沉浸在甜蜜的回忆之中,仿佛是拣到了五彩的贝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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