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哥哥对我恨之入骨，似乎希望我死去。
我哭着向他问道：“难道我不是你的亲生妹妹吗？”
他冷笑着回答：“我没有妹妹。”
那天晚上，一辆突如其来的车撞死了我。
他却陷入了疯狂之中。
我死了。
在我最亮丽的十八岁时，林呦呦就离世了。
剧痛瞬间袭来，我庆幸自己死得很快。
然而，我的尸体却不好看。
我在半空中漂浮，看着路人们一个个摇头叹息经过。
我跟随着我的尸体来到了医院。
匆忙间，他们将我推进了太平间。
医生翻看了我的破旧衣衫，却未找到任何能证明我的身份的东西。
他轻声道：“真可怜。”
“这位漂亮动人的姑娘似乎还没成年。”
“唉，不知道一旦家人知道会有多伤心。”
噢，对了。
那时候我钱包、身份证和手机都在我和哥哥争吵后被一个男人抢走了。
他还抢走了我一样东西，我想不起来是什么了。
护士仔细地给我擦拭身上的血污，边流泪边倾注心力。
我在想，如果哥哥知道了。
不知道会有多高兴。
我盯着自己的尸体发呆。
在思考，哥哥需要多久才会来领取我呢？
我漂浮回了家。
一栋豪华的别墅矗立在郊区，在黑暗中像一只沉睡的野兽，从未给我带来一丝温暖的家。
台灯柔和的光照亮着哥哥锋利的眉眼，他正在处理公司的事务。
他皱着眉头。
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脸上带着一丝厌烦，似乎又感到愤怒。
过了一会儿，他打开手机，试图给某人打电话。
电话似乎没有接通，他咒骂了一声后挂断了。
他将桌子上的所有东西都推倒了。
我知道，哥哥一向脾气不好。
"方琳琳，你真是长大了。"
"竟然把我的电话和微信都拉黑了！"哥哥大怒地摔着东西。
"你有本事就一辈子别再回来了。"
"最好就在外面死去吧。"
我的鼻子有些发酸。
即便死了，听到这样的话，我还是忍不住想哭。
"哥哥，你终于如愿了。"
"你的妹妹，方琳琳，果然死在外面了。"
我看着夕阳在远处渐渐消散，仿佛连同我体内最后一丝热量一起被带走了。
我的哥哥对我心怀怨恨。
确实有他的道理。
按他所说，
是我害死了妈妈，
也是我害死了爸爸。
妈妈在分娩的前几天，突然决定去商场为我买衣服，却不幸被一辆车撞倒，虽然被紧急送往医院，但已回天乏术。剖腹产虽然救下了我，却无法挽回妈妈的生命。
她在给我生命的同一天离开了我们。
尽管在爸爸耳边，妈妈最后的遗言是，“好好照顾琳琳，告诉她，妈妈爱她。”
是爸爸在醉酒时，在我耳边转述了这句话。
但清醒的时候，爸爸仍然选择忽视我。
只有在醉酒的时候，他才会偶尔和我说几句话。
其他时间，他总是冷着脸，仿佛我根本不存在一样。
不久前，那个沉默寡言、忽视我的父亲，
也离开了我们，自杀身亡。
父亲临别留下一封书信，
但哥哥阻止我阅读。
他也不允许我参加父亲的葬礼。
那就不去了吧。
毕竟父亲的最后一面，大概也不想见到我。
哥哥过得很辛苦，他比我大十岁。
自从父亲陷入抑郁后，家里的公司就开始走下坡路。
他学业优秀，一直在跳级。二十岁就直接大学毕业，进入公司接手工作。
从一个刚踏入社会的年轻人，他如今已成为林氏企业的
首席执行官。
他经历过不少艰难。
所以我非常心疼哥哥。
当哥哥为了业务拼命熬夜喝酒时，我会给他煮醒酒汤，偷偷放在桌子上。
早晨起来，我会为他准备养胃的小米粥。
在哥哥揉了揉疲倦的眼睛后，我立即用我攒了一个月的零花钱替他换掉了书桌上那个刺眼的台灯，并在他的桌子上放上了眼药水和维生素。
我会像妈妈那样将哥哥洗好的衬衫熨平。
对于哥哥，我想默默地对他好，以此也算是在一定程度上为他分担压力。
若不是他，或许我就不能住在这么大的房子里。
不过，实际上房子的大小并不是我所在意的，我在意的是我的家人，特别是哥哥。
现在哥哥再也没有给我打电话了。
是啊，对哥哥而言，一通电话已经是对我最后的耐心。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激烈争吵的时候，他的手上暴起了青筋，指着外面那片乌黑乌黑的夜色，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
方琳琳，你立刻离开这个家。
「我根本就不把你当作我的妹妹。」
我擦干了眼泪，向他大声喊道。
「你以为我渴望拥有你这样的哥哥吗？」
「方牛，我对你深恶痛绝。」
他毫不留情地甩了我一耳光，我的脸顿时被狠狠地撞击。
我逃出了家门，蜷缩在街边，盼望哥哥会来找我。
夜风刺骨，我只穿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睡衣。
很快，我的嘴唇变得发紫，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最终，我心灰意冷地发现，哥哥并没有出门一步。
他从未打破屋子的界限。
后来，我冻得不行，又缺乏金钱，只能去寻求一个关系尚可的同学的庇护。
在那里住了几个晚上。
最终，他给我打来了电话。
我以为他终于关心我了，满怀期待地等待着我的哥哥到来。
我本以为他见到我第一次会给我一个拥抱，但没想到他却用更大力气给了我一巴掌。我站不稳，摔倒在地上。
捂着脸，泪水涌出，费力地抬头看着他。他高高在上，目光充满厌恶。
"方琳琳，如果继续玩失踪这招，就永远别回来了。" "你以为要不是因为爸爸，我会愿意养着你吗？"
我看着沙发里的哥哥，他脸上的黑暗终于露出了微笑。
那时候是我妹妹快放学回家的时间。
那是我上小学的时候。
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来到了我家。
据说她与我已故的母亲有点相似。
因此，哥哥愿意对她好。
我常常想，如果我能更像妈妈一些，会不会更好些呢？
至少爸爸和哥哥就不会这么恨我了。
方小雅欢快地奔向哥哥的车前，身着洁白的公主蓬蓬裙，弯弯的眉眼使她看起来令人怜爱，鼻尖微红，笑容绽放。
她确实像是一个被宠溺长大的公主。
她懂得如何逗哥哥开心，也懂得如何逗父亲开心，轻易地获得了他人的宠爱。
而我，嘴巴笨，胆子小。
我不敢。
因为每一次质问和哭闹，只会换来哥哥更大的羞辱和暴力。
哥哥抱着小雅坐在他的腿上。
轻轻地蹭了蹭她的脸。
"小雅还是乖乖的。"
不像那个倒霉蛋方琳琳，整整一天了还没回家。"
"一个女孩子，一点自尊都没有。"
自尊......
是的，我没有自尊。
在我哥哥的生日宴会上，当哥哥的朋友在我身上触摸时，我害怕地推开了他。然后我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哥哥也回手给了我一巴掌。
"看看你穿得像什么样子。"
"朋友说你勾引他了。"
"没想到你这么没有自尊，还说谎。方琳琳，你真的让我感到恶心。"
"别这么说琳琳姐。"
"她可能只是在发脾气。"
"都怪我，如果不是因为我，姐姐也不会对哥哥生气了。"
哈哈，这是我熟悉的方小雅的味道。
啊，茶的香气弥漫开来。
我无法将眼前的女孩和照片上那位温柔的母亲联系在一起。
真的是像吗？
尽管方琳琳对你态度恶劣，你却一直站在她这一边，节节为她辩护。哥哥轻轻地摸了摸林小雅的额头，动作温和。
「爸爸在遗嘱上写明了财产会平分给我和方琳琳。」
「但是我觉得她像疯子一样，怎么可能配做我的妹妹呢？」
「因此，我决定修改遗嘱，将其中的人选改成小雅做妹妹。」我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心头。
我想要离开。
但我的灵魂仿佛被困住了。
一动也不能动。
大脑乱响。
我耳边依然能听到哥哥的声音。
其实，爸爸在恢复过来的时候，想见的是方琳琳。」
「爸爸还告诉我要善待妹妹，向她道歉。」
爸爸怎么这么快就原谅她了。」
我是绝对不会原谅她的。」
方小雅紧紧地抓住哥哥的手臂，发出咯咯的笑声。
我听到这清脆的声音，却感到它刺耳。
在她白净的脸庞和清澈的眼底，我依稀看到了恶毒的表情。
我脑海中闪现她与其他女生一起在学校欺负我的画面。
我曲起腰准备呕吐。
然而，我却无法吐出任何东西。
对，我已经麻木了。
方小雅刚来的时候，对我还算友好。
至少在家里是这样。
她会胆怯地跟在我身后，笑着称呼我为“姐姐”。
直到她发现爸爸对我冷淡，哥哥对我冷漠。
她才开始对我恶意相向。
我才发现方小雅从来不是一个爱笑的人。
她曾经把我困在学校的厕所里让其他女生撕扯我的头发，把我按在地上。
暗黑的暴力在被衣物掩饰下展开，残忍无情地落在身上。这不仅让我身心交痛，更无痕迹可寻。翻遍身体，找不到任何的淤青。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对着她说：“唉琳琳姐，别恨我。”她冷笑道：“要恨就恨你哥哥吧，毕竟我对你这么残酷，他都默认了。要不是他，我一个养女怎么可能如此嚣张。”是啊，如果不是哥哥的默许，她怎敢如此欺负我呢？原来哥哥真的想让我死啊。渐渐地，我不再寄希望于哥哥来救我，只能祈求她不要再出手。痛得我竟然连喊出声音的力气都没有。我想，她和哥哥一样残忍，一样没有一丝同情心。
每次回去时都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哥哥看到后脸色冷漠地拽住我问道：“方琳琳，你是不是在外面乱搞了？”
“你还不到十八岁，你对得起妈妈吗？”我忍住泪水，止住声音，但无法止住身心的痛苦。我想告诉哥哥真相，但方小雅和班上男生一起，脱下我的衣服，拍下了令人难以启齿的照片。她美丽的脸上浮现出无害的笑容。
“方琳琳，你要是说出去，我就把这张照片传遍。”
“到时候，你看哥哥会怎么看你。”
是否说出有什么重要意义？我想不到。我开始服药，大把大把地掉头发，但一切都无济于事。
我曾经去过一家心理诊所。
那位阿姨的温柔和关怀，如同母亲般的慈爱，让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
我鼻尖一酸，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最后还是掉了下来。
那种关怀和善意，是我从未感受过的。
阿姨轻轻抚摸我的头，用一种充满慈爱的语气对我说：“你还小，未来的路还很长。”
她接着说：“生活中的挫折和困难，没有什么是你不能克服的。”
“如果你觉得家人无法倾诉，那就告诉我吧。”
我尽力压抑着内心那种想要自我破坏的冲动。
我曾多次拿起刀，想要割向我的手臂和手腕。
但我想起了母亲，她拼死也想给我生命，她是希望我能珍惜生命的。如果她知道我这样对待自己，应该会非常伤心吧。
我不断地告诉自己。
我是值得被爱的。
我是值得的。
我是一个好孩子。
我本该是一个被宠爱的小公主。
可是，现实总是很残酷。
生病后，我的情绪变得很糟糕。对待方小雅和方牛的态度也比以前恶劣了。
那次月考，我因为生病的缘故成绩稍微下降了，但仍然超过了方小雅。
因此我感到非常高兴。至少在学习方面，我比她强。我抬起头，与她目光相对，看到了她充满仇恨的眼神。接着，她脸上露出一丝邪恶的微笑。
起初我不明白她的意图是什么，直到她带着几个人离开了。不久之后，班上传播着关于我是害死母亲的杂音。课间回到座位时，我发现桌子上被塞满了死蛇和毒蜘蛛。
桌椅也被换成了无法使用的破旧物品。身体上的羞辱还不够，方小雅开始攻击我的心理。在走出校门的路上。
她对我露出得意的笑容，那双眼睛就像是小鹿一样圆溜溜的，为什么会隐藏着这些污秽之物呢。
我感到十分愤怒，脑子一片空白。
我拼尽全力将手中的课本扔向她，精准地砸中了她的头部。
她立刻蹲下身子，捂住头，表示疼痛。
而我则感到极其满足。
这一切正好被哥哥目睹了。
他大步流星地走过来，将我推倒在地上，怒吼着对我说，他俊俏的脸上表现出一种难以言表的愤怒情绪。
这大概就是因为冲冠一怒为红颜吧。
「方琳琳，你为什么这样恶毒？」他问道。
我头脑一片混乱，心里感到很堵，我知道我快要发病了。
我几乎无法控制自己。
「是的，我恶毒，我只是后悔没有将她砸死。」仿佛我将胸中最后一口气都吼了出来。
声音之大，吓飞了靠近的麻雀，同时也落在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方牛的眼神充满了惊讶，而周围的人则小声议论纷纷。
「你疯了。」他表情不悦，或许是觉得我有些丢脸吧。
然而，我只是微笑着对他说道。
「是的，我疯了。」
「方牛，如果你真的知道她对我做了什么，我想你也会发疯的。」
「希望你了解真相，不会后悔。」
我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学校。
算了吧。
让一切都毁灭吧。
我已经不在乎了。
哥哥的喜欢、宠爱、优异的成绩、光明的未来。
这些都不重要了。
曾经我如此热爱学习，拼尽全力。
只不过是因为每次考年级第一，爸爸会轻拍我的额头。
而哥哥则会每次回家都带回来一个美味的蛋糕作为奖励。
我对这种温情的喜爱无法言喻。
在这段艰难的时期，我与她相遇了。
内心被撕扯得筋疲力尽，身心俱疲。
嘴唇干裂，黑眼圈明显，头发稀疏干枯。
我感到晕眩，脚步飘忽不定。
不知道该去何处。
最终，在一座很少有人经过的天桥上停下来。
我俯身向下看了看。
几乎没有人。
这太好了。
不会引起恐慌。
她后来说，当时看到你，第一印象是不好的。不是你相貌丑陋，相反你很好看，只是状态特别糟糕。」
「就像沙漠中即将口渴至死的动物一样。」
「就像湖中即将溺水的鱼一样。」
我轻拍着她的手，微笑道：“你这样说不对，鱼不会溺死的。”她白了我一眼。
“我是指那种感觉。”她形容着那种充满绝望的气息，像随时随地都要死去一样。我的笑容不再扬起。
事实上，那天下午，我本打算从天桥上一跃而下。只是她阻止了我。
“有火吗？”她嘴上叼着烟，这是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我摇了摇头。
她似乎没有理解我的回答，开始坐在我身边，絮絮叨叨地讲述着自己的经历。
从小就是孤儿。
曾经和许多男朋友谈过恋爱。
还曾经经历过男朋友的家暴，最后分手，现在在一家酒店当驻唱歌手。
“唉，你想听我唱歌吗？”她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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