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吧台前,眼前是厚重的被隔离出来的落地玻璃门。我开始感觉自己好似在这个大大的正方形里禁锢了太久。我踱步在这里,走不出去也没有太多空间活动。
唯一欣慰的是,我能看见被玻璃隔离出现的另一个世界。车水马龙,人潮拥挤,各种商贩摆各种造型吸引客户。快到黄昏的时候,我找各种理由和借口为自己开脱这流逝的岁月。
我用一个下午的时光发呆,翻看各种手机资讯。听不同的人埋怨生活的繁琐,听莫名其妙干扰耳膜的音乐,和一群无伤大雅的人交往。在忙里偷闲中阅读小说,在夏日里把心情和阴雨天一起收藏,思念一个不爱我的人。等一份不知道前景的未来。
我来小城的第四个周日,我妥协了自己的懦弱。去一个偏离轨道的公司上班,干一份同样辛苦还没希望的工作。日出而起,日落而息。这些我都没有告诉辰和默。自己的生活,别人无法去改变,这是我对生活最崇拜的信仰。
所以我从一个说要主宰命运的人,开始妥协这些微不足道的改变。我很晚回到家的时候,看见大街上混杂着路灯一起游荡的小混混在马路上小便。后来总是听别人说起外面世界的险恶,我畏畏缩缩的一个人,和过的生活一样。
“我想,我要去趟日本。”我说
“刚刚一条新闻告诉我,日本一个女游客被杀害了。”母亲说道。
“那我还是想去外面看看”我继续说。
“一个人去真的很危险”她继续说。
“好吧”我有些无奈的回答。也许是真的危险了,谁说的好。说白了,多半是怕死?
看着大玻璃门外的夜色.冷清的街道上,停留着很多出租车。夜色渐浓,城市却依旧繁华喧嚣.霓虹灯点亮了都市的奢华,也掩盖了星月的清辉,放肆地把变幻的彩色投向天空.天空朦胧,连黑也不纯粹了。
马路旁,一排排路灯照耀着黑夜,使夜不再黑暗;马路中,一辆辆汽车飞驰着,使夜不再寂寞;房屋上,一串串装饰灯装扮着房屋,使夜不再丑陋……瞧,那个十字路口处走出了一曲歌。等红灯的汽车发出的喇叭声,过马路的自行车发出的按铃声,还有那行人道上路人发出的说话声,整条街奏成了一曲吵闹又烦乱的乐曲。
辰打电话给我,是在我沉睡了不知多久被有些聒噪的电话铃声吵醒。“喂,谁?”我有些含糊不清的问。
“是我,辰。”辰说的有些激动。
“嗯”我有些不耐烦的问“看看时间好不!姐”
“抱歉,但我要告诉你一个事,你身边没人吧”她有些兴奋似的询问。
“没男朋友”我说。
“哈哈,我辞职了”
“嗯,来向我埋怨职场”我有些莫名其妙的嫌弃。
“没有,有机会吗?想见你一面”她说。
“现在?”我惊讶的问。
“哪有!过几天你来趟我这里,可好?”
“听你埋怨!”我笑着打趣她
“说了没有,过几天见哦!”后来她挂了电话,我继续睡觉。
第二天还是和往常一样去上班,阳光透过窗户射在床上。身体感觉一阵燥热,简单的洗漱出门,然后混在人群里去做一颗完全可以抛弃的螺丝钉。在一个小商贩那里买了一份简单的早点,有时候来的过早。我站在马路边看来往的人,看小说或者思考一份愚不可及的事。默在干什么,一整子不曾联系了?辰要说的是什么事?我自己是否应该辞职,去干一份自己喜欢的事?等等……
我总是在工作的时候偷偷摸摸的看小说,就像上课害怕被老师逮住一样。我和各种各样的人交往,在橱窗里看外面巴掌大的世界,没事的时候和晴一起聊天,时不时的谈到婚姻。也说一份生活的琐事。晴是和我一起工作的女孩,比我小几岁,笑起来的时候总是喜欢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来遮挡虎牙。其实对于爱情离她好远好远,但她还是憧憬着她的爱情,和老板的弟弟谈恋爱,和已婚的老板暧昧不清。和一些人争吵两元钱的提成,在我的眼里。她对这样的生活满足的五体投地。
她总是听我说起一些大学的事,包括辰,还有默,以及那些败给了现实的爱情。我每当说起这些,她总是像个听故事的孩子。眼睛里放光,嘴随着我说话的节奏摆出各种表情。而她自己初中毕业,从不敢把自己扔进太大的世界里。用年轻换点钱,以后也可能将就一份简单的爱情,平凡的过一辈子。我至今遇见的任何人,都没有晴那样简单,做任何事能让你一眼看穿。包括出格的傻事。
在中午饭后,我给默打了电话。她好像很忙的样子,电话那头说话的杂音太多 。
“是你吗?”默轻声的问。
“是我,可能打扰你了”我说。
“不了,我就是一个公司打杂的人,不忙”她自嘲的笑。“我也想给你电话来的”她接着说。
“哦,最近可好”我安静的问道。
“除了身体好以外,其它没变化”她带着笑得语气调侃。
“到是听辰说你干了一份不着边际的工作,为什么?”默说的很轻。
我猜到她会这样问以便做好了准备,如果讲了真话,她一定会把所有看见过的鸡汤给我灌输一遍。必定她一直严格要求自己的生活方式。也是这样,活了22年的她,还保留着自己的初恋。“一个对男人不敢兴趣的人”她喜欢这样自称自己。
“嗯,现实这种东西一时很难说清”我有些含糊的回答她。
“你不是一个容易妥协现实的人!”默继续询问。“拿一辈子做赌注值吗?”
怎么可能拿一辈子去赌注,又不是婚姻。即使是婚姻,也还有离婚的权利。
“哪有,这只是个开始。人生规划中小小的差错”我笑着为自己狡辩。
“你最大的弱点就是不够勇敢”默说的一针见血。我在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表情有些僵硬的挂在皮囊上。就像有人看透了我一脸的伪善。
许久,“我看见他了”默转移了话题。
“谁?”
“海,大海,他向我问你过的可好!”她继续说。“那你怎样回答他”我有些激动的问。
“你觉得你过的好吗?”她反问我。
在默面前,我总是被问的好多事无话可说。
“不过我给他说你很好”她自圆其说。
“聊点开心的,说他干嘛!”我伪笑着打趣道。而事后不知会把情节构思无数遍,有些东西我渴望知道更多。但往往表面装的可有可无。
“他现在有了自己的公司,有了个他爱的女孩。没有你优秀,也没你漂亮。”默像没听见我说话一样,继续说道。
“哦”我并不想多说。假装情绪稳定,思维还算活跃。
“好了”默长呼出一口气继续说道“辰说想见我们,见面了再聊。”
“嗯,那,拜”我似乎意思到不知说什么,更多的是有些窘迫。
“再见”她轻声的回道。
我挂了电话继续回到公司的办公桌上,感觉脑细胞跳跃的有些快。将很大一杯水灌进胃里,身体的温度随着空调里发出的冷风慢慢变凉。我隔着落地窗看外面:空中没有一丝云,头顶上一轮烈日,没有一点风,一切树木都无精打采地,懒洋洋地站在那里。天气是那样炎热,仿佛一点星火就会引起爆炸似的。
夏天来得那么的急,没几天人们便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酷热难耐了。大街上的柏油路在太阳的炙烤下变的软软的仿佛踩在橡皮泥上;街边的梧桐树像一把巨大的遮阳伞,给伞下的市民带来一丝可怜的阴凉时,自己也泛着耀眼的绿光;整个城市如同一个巨大的蒸锅,城市里的人们便在蒸锅里哗啦啦的淌着汗,觉得自己随时蒸发成水汽。
“有人找你”晴好心的提醒我。
我推开有些厚重的玻璃门,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候客室。房间不大,室内的灯光昏暗。黄色的灯光给人一种温暖的颓废感。墙面被灯光笼罩的不知是黄色还是白色。房间里没有什么家具,一张电脑桌上凌乱的堆放着一些书本,还有一桶没有吃完的方便面。
“你总算来了”他预想站起来。
“咋了,舅”我很好奇会在这里看见他。
“你有个表哥去世了,得了一种怪病。”他说的有些急促。
“什么!”我似乎带着不可思议的惊讶。“前不久看见他不是还好好的。”
“唉,人死如灯灭。你也别太悲伤”他叹了口气继续问我“如果有时间,追悼会可来?”
“明天?”我喃喃自语“可能,可能没时间?”
他眼里约过一丝遗憾,抽了一口烟,意味声长的吐出有些难看的烟卷。“也是,你们都忙”他说的很轻,像是对空气说,又像是安慰自己。
但我明天确实没有时间,我一直不懂。人为什么一定要在死后干一些伪善的事 ,生前却不闻不问的如同陌路。用一些形式来定夺别人对你的在乎。就像是这燥热的空气,人总是怨天尤人,却不会用自身角度思考。
一个下午以光速流逝,我拖着有些疲惫不堪的身体走在回家的路上。路过一家廉价书店,停留片刻还是没有迈进去。走进一家人潮拥挤的奶茶店点了一份珍珠奶昔。天空下起了小雨,雨改变了天空的颜色。阳光下,天空就是一望无际的蓝。但是,在雨中,天空却变得灰蒙蒙的,浅浅的灰色有种忧郁的感觉,拨动着多愁善的人们心中的琴弦。绿的,蓝的,红的各式各样的雨伞在我面前展开,形成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是时候规划一下去和辰见面的日子了。规划一下这橱窗里外不同的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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