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晚上,林抱着我的IPAD哭了一晚上,把我的IPAD哭得一塌糊涂,我一度怀疑我的IPAD明天是不是要坏掉。
林说,“你知道吗,我把那个跨越整个城市送饭给我的人弄丢了。”我与林半年未见,在林断断续续的哭诉声中,我大概了解了林与毅的故事。毅遇见林是在招聘会上,那时的林四目茫然,失恋之后一个人跑到前男友所在的城市上海找工作,一次次的失败,一次次的失望。
频繁跑了几次招聘会后,林不经意地去了一个教师专场,竟然发现几个自己对口专业的岗位,林翻了翻文件夹,所剩简历不多,她快速跑去打印简历的地方打印简历,竟然发现没有带现金。林环顾展厅四周,竟然没有发现一台取款机,而招聘会又是出去之后,还要重新拿票进场的。
看到打印简历的长龙,上面赫然写着“打印,一张一元。”林回头一望,望见一个健壮的男子,林厚着脸皮问他,“同学你好,能否借给我20块钱,因为我实在没有带现金,我需要打印十分简历,我不是骗子,我把学生证给你看看好吗?我等会儿出去取了钱就还给你。”林的脸瞬间红了,林努力地打开研究生证给那个男子看,证明自己不是骗子。那个男子没有多虑,就借给林了20块钱。
这样,林认识了在这座城市读书,也同一年毕业的毅。后来招聘会结束后,林要取钱给毅,发现毅已经走了,林在网上给毅交了30块钱话费,算是还清了那20块钱。之后很久,林一直忙于找工作的事情,与毅断了联系。随后,林终于靠自己的努力在上海找到了一份满意的工作。一个偶然的机会,毅与林又联系上了。
毅与林网上聊天,得知两人竟然是老乡,毅也了解到林为了目前的工作付出了全部努力,十分欣赏。毅带林逛了自己读书的大学,他们在校园的小路上从一个学院走到另一个学院,说了很多话。
毅请林在徐家汇吃了必胜客,林说,“这是我今年吃过的最好的大餐了。”毅很幽默,吃饭期间说了很多笑话,林边笑边吃,有几次差点要喷饭,在地铁上也回味了很久。有一天,林看着对他说笑话的毅说,“我怎么觉得你长得有点像成龙。”毅大笑,“你才发现啊!”两人又是一番狂笑。
带着微笑下了地铁,走在回家的路上的林才发现,原来自己分手已经快一年了。这一年期间,她经历了孤独、寂寞、失败、痛苦,放弃读书的城市南京,辗转几次,终于来到了他的城市,可是他却永远消失在自己的生命中了。
想到这些林又有些心痛。但林能做的,只是默默无闻地在他所在的城市活动,走过他所走过的街道,走过他们之前手挽手逛街的地方,却只是路过。
林冒着大热天找房子的时候,毅主动提出要帮忙。在上海最热的时候,毅陪着林看了十几套房子,终于看了一个比较合适的,以900块钱的租金租了一个小房子。林那时刚入职,实习工资很低,林急于尽快把准备面试期间借同学的5000块钱还上,下班之后林找了份家教的兼职,六点到八点,教两个小时英语。
林每天下了班就着急去赶地铁,往往是八点下了课还没吃晚饭。毅在学校工作,工作的区距离林所在的区很远,地铁加上公交接近两个小时车程。毅担心林晚饭吃不好,每天晚上从学校打了饭,放在饭盒中,带到林的房间里,送给林吃。林说,“你这是不是太累了”。毅抬头笑了笑,眨了眨泛着星星的眼睛说,“我乐意。”
从九月份送到十月份,十一假期期间,毅竟然病倒了。林说,“你看你,真是累病了。”毅病倒了两天,林煮了饺子给毅吃。在那个不足10平米的小屋里,林用小电饭煲煮了,放在碗里,毅靠在床上,端着饺子,林坐在凳子上吃,出租屋里飘出温馨的香味。
林对毅说过自己和前男友枫的事情,三年,因各种原因竟然被分手了,分手一年,在一段时间中,林受伤严重,很排斥异性。毅只问耕耘,不问回报。林知道毅的心思,毅与前男友枫是完全不同的男子,三年时间,林都被学霸科研男友征服,对其他类型的男性还不太适应,但林心里深知跟毅在一起时还是非常自由快乐的。
毅没有急于让林做任何决定,仅是每天在工作日为了她,穿越大半个上海,为了把可口的饭菜送给林。毅的每次出现都像变魔术一样,带给林惊喜。晚上8点做完兼职之后,吃完毅给林带的爱心晚餐,他们就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街角的小店和公园都留下了他们欢笑的身影。毅总是赶最后一班地铁回去,然后第二天再来。
十月的一个深夜,12点,林要准备睡觉,一个刺耳的电话声音响起,是枫打来的,林犹豫了很久才接听电话。枫的声音还是那么熟悉,一年了,林在心里默念。枫说,“林,我的心里还有你,我们复合吧”,林说,“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我考虑考虑”。
第二天是周六,林给毅打电话说,“我今天有事,你不用过来了。”林去了那年邂逅枫的地方,像电影画面一般美好。林在那里走了一个早上,想起了她与枫不可替代的三年,同时也想起了毅,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也喜欢上毅了。但是与枫的撕扯让她痛不欲生,她想,她还是爱枫的。
第二天周日,毅一大早就来了,林找了他们常去的咖啡馆,对毅说了自己的想法。毅什么也没有说,走了,没有回头,只留下一直给她送饭的饭盒,孤零零地躺在那里。
林后来与枫又分手了,这次是彻底的。与林半年没有见面了,林哭着跑来找我。我知道,林心里最伤心的不是与枫的过去,而是那个跨越整个上海来给她送饭的毅。可是毅,也那么快得消失在人海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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