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季分手季,在我看来,好像并不是这样,因为拿毕业证的那天我们班级似乎还没有分手的。而我认识的人中,也只有一个在毕业的时候选择了分手,而且分手的理由让我这个老好人都服了。
宁毁一座庙不差一桩婚,我一直说我是个好人,就连阅人无数的鱼姐也是这样觉得的。所以当小学妹哭着闹着的时候,鱼姐第一个想到的唯一能帮助她的人也只有我。只是,这一次我跟张天酒过三巡后,他说了一句话,我果断的决定不再劝他了。
那天,张天跟我说:“如果我说娶她,那我还是人吗?”
很多人包括鱼姐在内,都很唏嘘张天跟小学妹的分手。因为在大家看来他们真的是彼此相爱的,而且是那种天天黏在一起都不会腻的那种,让人想到观音菩萨身边的金童玉女。事实上也真的是金童玉女,在一起那么合适,就是不能结婚。
至于他两的故事,似乎是我和鱼姐一手促成的。作为一名大二狗,那个时候我们无所事事,闲的除了睡觉就只有吃饭了。但是有一件事是绝对值得激动的,迎新,那是属于大二的活动。鱼姐那个时候刚当上文学社团的社长,招新的时候找到我帮忙,可惜我的室友都不给力,我找到了隔壁宿舍的老乡,就是张天。然后,很自然的,内敛的张天负责登记,登记表上的第一个名字就是小学妹。
之后,小学妹居然跟我一样开始崇拜鱼姐,就成了鱼姐的闺蜜,就认识了作为鱼姐跟班的我,以及被我强行拉过来做苦力的张天。大学闺蜜之间会聊到男生,因为是时候谈一场恋爱了。我有时候想不明白,一直单身的鱼姐聊起大学恋爱经的时候,怎么头头是道的。小学妹响应鱼姐的号召,很快有了目标,“鱼姐,你觉得招新的时候,负责登记的那个学长怎么样?”
“小三,你那个老乡有女朋友吗?”
“小三,你那个老乡有什么不良嗜好吗?”
“小三,你那个老乡喜不喜欢小学妹?”
本着认真负责的态度,鱼姐开始找我打听。而我,作为一个好人,自然不会因为小学妹喜欢上张天而不喜欢帅气的我而嫉妒,刻意去抹黑张天。“女朋友没有,不良嗜好没有,不知道诶。”
“那你问问,看着还行就在一起吧。”
鱼姐显然并不适合做“拉皮条”这种事情。
我问过张天以后,张天当场给了我一个白眼,他就是以为我在开玩笑,我决定打他脸。当小学妹在元旦晚会的时候突然出现在他们班级的时候,我心里暗爽,这一巴掌打的够响了。
之后,张天就开始了他的第一次恋爱,和一个一年级刚成年的小学妹。在我的印象里张天一直是一个安静的人,这可能也是为什么高三那一批志不同道不合的人里,我跟他能成为朋友,好到大学志愿都写一样的原因。可是跟小学妹在一起以后,他开始不玩游戏,开始嗨。星期天陪着小学妹各种游,各种虐狗,小学妹上课的时候,他开始做起了小生意,卖点零食什么的。
大学的恋爱是这样的,因为你离家了,所以到处都要花钱,可是张天很穷。我妈经常会跟我说,你如果谈恋爱了记得告诉家里,给你加零花钱。这件事情一直让我到现在想起,还感动得要流泪。张天家不一样,学费贷款,零花钱没有。在这个拼爹的时代,他的爹显然没有这样的觉悟,他爹想拼儿子,认为他长大了,可以赚钱养家。
不过那个时候我并不同情他,事实上我从没有同情过他,一方面作为兄弟,另一方面是因为我真的懂他,他做到了他能做到的一切。
零食生意出奇的好,因为送货上门啊,所以大二的宿舍楼里他是唯一一个跑遍所有楼层的。然后,跟小学妹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是很大方的,即便小学妹的钱真的很多。小学妹也是很懂事,钱包从来都是放在张天那里,所以算起来他两谈恋爱是AA,可是过得比好多土豪都要好。周末可以去周边城市旅游,没有课的下午可以逛商场,一起看电影,一起吃哈根达斯。
那个时候的张天是我看到的最幸福的,那个时候的小学妹是她们那届里最遭女生嫉妒的,不只一次找鱼姐做心理辅导。“鱼姐,你说她们怎么都这样啊?”“她们怎样?”“老是嫉妒人家。”鱼姐看着眼角都要笑弯小学妹有些无语。“小妮子,你这样会没有朋友的。”“秀恩爱怎么了,我打算毕业就嫁给我家天天,到时候就虐死她们。”“所以小妮子你是要我打你吗?”“啊~鱼姐,伦家错了啦,再也不敢了。”
分手的消息是鱼姐告诉我的,那个时候我已经离校实习了,而鱼姐为了学历决定继续学习,张天因为不想交房租就死皮赖脸的住在了学校宿舍。鱼姐说,那天小学妹站在张天的宿舍楼下哭的天昏地暗,她到的时候,更是抱着她哭诉。
张天那天离校,准备回老家,发信息跟小学妹说了分手。小学妹追到宿舍楼下,“毕业了,我就能嫁给你了,你等我一年好不好?”张天只留了一句“我从没说过要娶你。”就提着大包小包走了,留下呆住了的小学妹,以及“玩弄感情”的骂名。
我找到张天的时候,他刚做完激光手术,眼睛上带着墨镜。“你准备去当兵?”“是啊,要不然我做激光干嘛,验兵只有眼睛近视不合格。”“以后怎么打算?”“呵呵,当兵两年能存点钱,到时候看看部队分配呗,再不济做点小生意也行啊。”
“跟小学妹彻底分了?”
“不分还能怎么样呢!”
“她又不嫌弃你,一心想要嫁给你。”
“呵呵,现在娶她,把她带回一个我自己都不想回的家?去她家?人家父母凭什么让我入赘?要么就出去流浪,努力工作飞黄腾达?一点头绪都没有,我并不认为我一定成功。用她的青春去赌我跟她的未来?凭什么要她陪我去赌?这样的我,在她最好的年华说要娶她,那我还是人吗?要脸吗?”
看着这样的他,我突然想起了以前高中的时候,他就是这样安静。或者说不争,有些颓废,但绝不是堕落,因为如果我出生在那样的家庭里,我不见得比他做的更好。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结婚不是,两个家庭的差距,在一起就是没有道理。我也开始明白为什么他大学四年没有回过家,他试过要飞出家乡那样的小村庄,可是家庭像根线紧紧捆着他的脚。大学是他最后的放纵,他在最好的年华遇到了最想要照顾的小学妹,又在刚刚好的时间放手,不至于让她也陷入他永远逃不掉的泥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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