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面前流淌的河水,焦急万分。随着河床的变窄,可容我立足之地越来越小,那座熟悉的房子就在眼前却怎么也到不了。
有时会沿着那条曾经熟悉的小路,一直向东走,那是到达那座熟悉的房子的路。可是路面却设置了很多障碍物。不是用喷了红漆的铁皮拦着,就是筑起了一堵土墙。我不得不想方设法绕过这些路障。即使千方百计绕过了,可仍然到不了那座房子。
这是我经常做的一个梦,梦中的房子是位于红土梁镇的哥哥家。十七岁之前经常与弟弟去那里小住,之后外出求学工作,再也没有去过那个镇、到过那座房子里。也没有见过房子里的人。
哥哥是大姨的独子,只比我妈小几岁。他俩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比较好。各自成家后,住在不同的村镇。几乎每年冬天我妈都会带着我们姐弟俩去哥哥家,请心灵手巧的嫂子为我们做春节穿的新衣服。
后来长大了点,我和弟弟就不再需要母亲的陪同了,放假后俩人搭乘班车直接前往。
我已经忘记第一次去哥哥家是什么时候了。只是那一条通往镇里的沙子路,还有路两边的小商铺以及通往更远的地方的大路时常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我们娘仨一去总要住几天。好在嫂子的性格开朗,温和善良,聪明勤劳。热心的带着我们上街购物,去哥哥上班的工厂洗澡。我们祛除污秽,尽可能的置齐年货,为过年做着充分的准备。
犹记那时嫂子在陶瓷厂上班,后来自己接活为别人做衣服,再后来剪窗花。她剪的窗花可比我妈剪的好看多了,栩栩如生、活灵活现的。这些也是后来听我妈说的。
她有时也会很烦躁,尤其是孩子们哭闹的时候。小侄子只比我小五岁,性格温和,整体笑眯眯的一个小男孩。小侄女那时也就三四岁的光景吧,性格随我哥,很拗。而我又何尝不是呢?反正我小时候也很拗。
那时小侄女很喜欢吃零食,好像也没有哪个小孩不喜欢吃的。我记得那时她经常吃的一种叫辣丝丝或唐僧肉的小零食,很小的一包,大概也就一两毛钱的样子吧。她经常带着哭腔哼哼,向她妈妈要一毛钱。
嫂子手里经常忙着赶制衣服,没空搭理她。有时也会扔给她一毛钱赶紧终止这蚊子般的声音。有时活多或者遇到不顺心则不理外界一切事务,只沉静在缝纫机的哒哒声里。而小侄女呢,她是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孩子,见妈妈没反应则继续哼哼。这时嫂子的眉头就会拧在一起,脸上也挂满乌云。我们试图安慰哄骗小侄女把她带离现场,奈何这孩子油盐不进,也或许是我们的语言技术太拙劣。总之我们被小侄女的执着打败了。
嫂子的情绪忍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爆发。结果就是把倒霉的小侄女揍一顿,吼几句。
局势在小侄女的嚎啕声中扭转。
最终,她得到了一毛钱,又买到了她心爱的零食。嫂子依旧坐在缝纫机前赶制衣服,我们则顺利的带着小侄女在外面游荡。
如今那个总跟妈妈要钱买零食吃的小丫头长成了大姑娘。她也有了自己的小家,并且成为另外一个小家伙的妈妈。
哥哥嫂嫂也年纪渐长,分别做了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他们经常会和母亲通电话,聊聊各自身边发生的事。
时间带走的是岁月,可带不走的,是我对他们的涓涓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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