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经常早醒,望望外面的天,黑暗暗的,没有光亮,想起身做点什么,却还贪恋被窝里的暖意;这时节最难将息,夜里气温偏低供暖还未开始,那份寒直入心底,缩手缩脚的。
索性躺着不动,找找刚才的梦境,却如烟雾般飘散了,偶尔有那被追杀的梦魇惊出一身冷汗,“凶手”的脸却模糊一片。曾与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同志闲聊,他已位至正处,孩子也工作了,生活安定,但还会做梦在高考,不是忘了考试用具就是做不完试卷,然后泪流成河……焦灼忧虑如扎在心里的刺已成节结,成了我们这一代、上一代的“疤痕”。
半梦半醒间,英语的晨读声忽然响起,楼上?隔壁?我从来不知道这楼隔音这么差!那些年,无论怎样的早晨,不待闹铃响起,就会一骨碌爬起,准备好早饭,女儿已起床,在她洗脸刷牙吃饭的空隙,摁下复读键,叽叽咕咕的英语兀自响着,她似乎充耳不闻,我自我安慰着;那些邻居从未说过什么,该是怎样的包容,在静谧安逸的清晨。伴奏的音乐响了N遍就无声无息了,应是上学了吧,我也该起床了……
从大门口壮硕的保安身边掠过冲进大堂,两个局领导衣襟严整在谈论着什么,这么早?拍了下脑袋想起来了:今天那个美国的刑侦专家要来参观考察,赶紧溜进了办公室换了衣服,平心静气地端坐着;对面会议室的麦克出人意料的响亮,隔着屋门仍震耳发馈。专家肯定不会到这个会议室来,他要参观的是和高科技有关的部分,我们是“隐形”的陪伴者。自从搬来了这新办公楼,指示、参观、学习、考察就川流不息,我有点懵懂它的职能了。
与朋友天聊,也许是人到中年了吧,我们对生活的要求越来越简单了:不再喜欢呼朋唤友、人声鼎沸的热热闹闹;不再留恋酒桌上的推杯换盏、迎来送往的亲亲密密;不愿意再去做虚假的违心的事,说着言不由衷的话……简简单单、安安静静、真真诚诚、坦坦白白就好!
中午食堂餐桌上,女同事问我:“孩子不在家轻松自在了吧”,“有点无聊没趣”,“养条狗吧”,“掉毛收拾不起,其实还是挺喜欢宠物的,过过眼瘾行”,“那就学点什么吧”,“正琢磨着”……
在没有想好做什么之前还是安静一段时间吧,做做家务,看看闲书,聊天,逛街,无目的地行走着,享受着生命中的这份随遇而安;前半生我们为太多的人和事活着了:父母、子女,工作、家庭,独独缺失了自己。
傍晚楼上的琴音又飘了出来,在我洗碗、擦桌子,看书、上网,断断续续到委婉流畅,开始是停留在耳朵里,只是觉得熟悉,今天忽然落在心里,记起了它的名字:《四只小天鹅》。
想女儿了,很想!有泪忍住了,在心里……
临睡前,姜文的面孔忽然浮现在面前:这狗日的中年寡淡如水,有些粗野但很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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