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开启第一次网购,感到神奇方便,首次买了一本书,就是我现在读的林清玄散文集《温一壶月光下酒》。
读到其中一篇叫《刺花》的,感到颇有趣。
读林清玄散文《刺花》小时候的阿玄(林清玄),在上小学一年级时爸爸就送给他一支气枪,带着他一起上山去打猎。这样的事本身就有趣,不是么。
比如打山猪的经验,打死母猪后,不要马上去收捡,而是等公猪出现,“一起打了”,不然等公猪发现母猪被打死会凶性大发,伤害无辜,留存隐患。我原是在山村长大,这些却是不了解的。
文字写的也很逼真。当爸爸示意猎狗去引诱挑逗母山猪,母山猪本能地从洞中出来,防卫式的多次追赶猎狗。那知猎狗灵巧,既追不上,又耗体力。几番追逐后,山猪疲累,“无力的山猪从山下走上来”,树上的猎人阿玄爸和太郎叔瞅准时机,“砰!砰!两声”,就把山猪干倒。
写公山猪回来后发现,愤怒追赶猎狗:“公山猪边追边叫着,在母山猪四周绕着圈子,终于无望地回到母山猪的身旁,用粗大的头颅挨着母山猪的身体摩擦,呜呜哀叫,叫声凄历,听得我整个胸腔都浮动起来”。让我觉得公山猪的表现跟人没有什么不一样,都是有情感的,甚至比人更忠诚。
只是它终归是猪,没有人的聪明。我想“笨猪”的叫法大概就是这样来的。
比如冬天抓毒蛇。爸爸“在深山盖一间茅屋,屋里堆积了废弃的破棉被”,我读时以为是阿玄爸爸为了打猎方便休息。却想不到,此举是为了抓毒蛇。
“在寒冷的冬日的早晨,我随爸爸去收拾那些窝在破棉被中冬眠的一卷卷的毒蛇”。原来毒蛇爬到棉被中冬眠,以为是找到了一处梦乡,孰不知是人类给下的温柔陷阱。“一卷卷的毒蛇”,读着起鸡皮疙瘩。于孩子来说,这些无不是新奇的。
又比如在写作上,对一些事物的描写准确,形象,生动。
写跟随爸爸的七只猎狗,一听爸爸尖长口哨的召唤,从屋里屋外各个角落飞窜出来,跑到爸爸身边,轻轻地讨好地吟吠着。这里“飞窜”极有画面感,“吟吠”又把狗在主人面前的一副乖顺讨巧样生动描写出来。这让我想到《那山,那人,那狗》里的那只忠实温顺长情的老黄狗。
写山溪中的小毛蟹,来到溪边,看见“跑到溪岸上晒太阳的小毛蟹,一听到我们的步声,便翻身落水,发出咚咚的声响”。读了仿佛自己是见着了一样,尤其是那个“翻”字,简直把小毛蟹调皮、敏捷、灵巧的模样都写活了。
这篇名为《刺花》的散文,主要写小时候的阿玄和爸爸,太郎叔三人一起去打山猪的经历,是实写,这是故事的一条线。
另一条线即是“刺花”。“刺花”也就是一种刺青,相当于纹身,一般表现一种威武慓悍有力的象征。
文中分别先后三次写到“太郎叔”脸上的刺花,文字简短,夹在故事之中,有意无意似的一笔带过。
一次是在打山猪见面时提到,“太郎叔”脸上有一个奇特的刺花,“脸上自左至右横过鼻梁有一条青蓝蓝的刺花”。以刺花的表征来描写“太郎叔”的形象,感觉有一种暗寓。
中间一次是在去大毛山打山猪的路上:“他含蓄地微笑着跟我们打招呼,脸上的青蓝色刺花快乐地跳跃着”。让我想像“太郎叔”一副不苟言笑但内心火热的形象。
文末第三次写到:“太郎叔脸上青蓝蓝的刺花映着火光跳动的影像,经过十几年,还刻写在我童年的一页日记里”。
显然作者是想通过“刺花”这一印迹要来表达什么,不然,也不会以“刺花”来做这篇文章的名字了。
这两条线大概可以说是组成了文章的结构。读来像是作者在讲故事,让人有参与其中的感受。
描写“太郎叔”的文字不多,可三次写到他的刺花,说到他的小儿子。太郎叔是一个孤独的人,因为小儿子不肯打死两只小山猪的懦弱表现而将他撵了出来。虽然太郎叔嘴上不说,可当遇到打山猪时会因此失神。在成功打死一对山猪时,剩下两只幼山猪,太郎叔举起的猎枪,却颓然地放了下来。庆贺的当晚,太郎叔的儿子回来了,“父子俩对看一番”,太郎叔对儿子说:“我今天才捉了两只小山猪,要给你养哩!”太郎叔谅解了儿子,足见父子情深。
儿时的记忆伴随着我们一辈子。大概也像刺花一样,印刻在身上,一起生长。
对于人生,有体验,才会有经验。有感受,才会有所思。既从现实中来,又可以从读书中得。读书与写作,就不单单是书本和文字,于生活是相互渗透有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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