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我都不理解一些电影所遭受的恶评,就像我不理解《芳华》所遭受的恶评一样。
一、
冯导很感性,悄么声的就哭了,这不,芳华,也为之哽咽了。
2017年的最后一个月的第一天,冯小刚发了一条微博:现在是12月1日傍晚,距12月15日《芳华》的上映还有13天,生命很短暂,但这些天却很漫长。
很幸运,《芳华》还是如约的和观众见面了,预料之中,上映之后的一段时间之间,掀起了一股子关于芳华的热潮。
这一段文工团的岁月,还是激荡出了很多人内心的涟漪,经历过这段青春的人自会懂得,已然老去的人再看这部电影的时候,或许还会想起已然忘却的从前。
一代人的青春,甚至是被时间遗忘掉的一段青春。
冯裤子怎么就为《芳华》哽咽了呢,我想,那大约是因为这是他在努力讲述的一个青春年代,里面有他青春当中的扭曲和不甘。
时代,还是需要反思的。
任谁,也需要肯定自己的青春。
无论你是长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年纪,最好的芳华岁月,都是想起来,嘴角一抹子笑的时候。
“我们在最好的年代虚度着光阴,而他们则是在最坏的年代,洗尽铅华。”
这是一个怎样的故事呢?是一个发生在上世纪的七十年代的故事,中国人民解放军八一电影制片厂。
二、
“1976年,发生的全是天大的事情,毛主席、朱总司令、周总理都相继的离开了我们,唐山发生了大地震,同年又粉碎了四人帮。”
这一年,一些人的命运也在悄悄的改变着。
那是一个雨天,雨下的很大,文工团的姑娘们在老师的指导下排练着舞蹈,与此同时,一个叫何小萍的女孩子下了火车,找到了来接她的刘峰。
她,成为了一个军人,成为了一个文艺兵,这之前,对她来说是一件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作为新人的何小萍站在那里,大家陆续的围拢过来,老师让她做个展示,她就恨不得使出浑身的解数来表现自己,也就是从现在开始,她的人生,也不过是从一个不幸,到了另一个不幸。
“何小萍以为她脱离了那个把她当成累赘,鄙视她的家庭就可以受到尊重,她不知道,从她走进这个集体的那一天起,她就成为了这个集体的一个笑话。”
上世纪七十年代,洗澡其实还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对于文工团的高干子弟来说这自然不是一件什么大事,对于何小萍来说,可以每天洗澡对她来说是一件可以高兴的蹦起来的事情。
“她的身上有味儿。”这个原因她成为被独立于这个集体的直接理由。
爸爸是她不怎么好的人生当中的一个念想,爸爸也是她最想分享喜悦的人,她成为了一个军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和爸爸分享这件事情。
可新兵没军装。
来的第一天就偷了林丁丁的军装去拍照,这件事情成为了她被欺负的源头:照片一周取回,她借林丁丁军装拍照的事情,是不会有人知道的,但是却没有想到那次意外的演出,大家看到了照相馆橱窗上的她的照片。
这件事情本来就已经和林丁丁结下了梁子,后来还撞见了林丁丁和一个男孩子谈恋爱,真是的,这种事情,让她知道干嘛。
多知道一些,她的生活就会越难过一些。
三、
大家都习惯了刘峰的善良,所以没有人会想过,这个队伍里要是没有了刘峰会是怎样,他为大家做了那么多,逐渐的都习以为常,大家都觉得,他做好事是理所当然的,对正在变化的时代,他好像一点察觉都没有。
刘峰这样的好人,真的是好多人都见不到一个。
他仿佛什么都会,谁有困难他都可以帮的上忙,他一点都不想为自己而活,为了别人而活是他生存的意义。
然而,别人却都是为自己而活的。
他没有察觉到这个时代的变化,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未来,善良的人最大的可悲就是,别人都以为,他应该善良。
改革开放的浪潮来了,生活,变的不一样了。邓丽君的歌声开始传入内地,陈灿拿了一个小录音机,光上大灯,把一块红色的纱巾罩在灯棍上,陈灿说,听邓丽君的歌,就得有气氛。
林丁丁拿这个给刘峰听,他也迷上了:“还能这么唱歌呢,她一张嘴我腿都软了。”怪不得那个时候都批判邓丽君是靡靡之音呢,这一听,压着的感情,全都上来了。
善良的刘峰,也压不住自己的喜欢了。
不过是一次告白,他从大家眼里的英雄,变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流氓。
“那个时候我还诠释不出丁丁眼里的那种复杂和混乱,现在我相信我的诠释,大致准确:一个干尽好事、占尽美德的人,一个一点人间烟火味也没有的人,突然告诉你,他惦记你很多年了,她感到惊悚、恶心、辜负。”
刘峰离开的那一天,何小萍去看他,走出来的时候碰到了几个人,而后大声的喊说:刘峰,明天走的时候记得叫我,我送你 。
也许何小萍是他们当中,唯一一个认识到刘峰善良的人。
“一个始终不被善待的人,最能识别善良,也最能珍惜善良。”
在刘峰被处分之后来,被欺负的何小萍,对所有的人彻底寒了心,因此当分队长把演A角的机会摆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满心想的是放弃,放弃抗争,放弃这个伤害了刘峰的集体。
四、
中国一直都在拍抗战,拍抗日,拍朝鲜,也拍内战,但怎么就偏偏要把对越自卫反击战给忘记了呢?
滇缅边境的战士,就不是中国的战士了?
刘峰是个善良热心的人,既然被下放到了西南的木场,这场战争怎么能没有他呢?他对人都这么善良了,何况是国家呢。
在战场上,他不顾一切,渴望牺牲。
“也许就像那位副指导说的,他不想活了,他渴望牺牲,只有牺牲了,他平凡的生命,才可能被写成一个英雄故事,他的英雄故事,可能会流传的很广,很远,也可能被谱成曲,填上词,写成歌,流行到一个女歌手的歌本上,那个叫林丁丁的女歌手,最终不得不歌唱他。”
他一直都没有忘记林丁丁, 他喜欢了那么多年的姑娘,他不知道,这个时候,那个叫何小萍在姑娘,离开了那个没有人情味的文工团,穿上了白大褂,然后四处打听一个叫刘峰的人。
战争,胜利了。
刘峰没了一只手,何小萍疯了。
何小萍疯了,何小萍怎么就疯了呢?终于成为了英雄了,可以不被讨厌,不被排挤了,但是她怎么就疯了呢。她什么都忘记了,忘记了爸爸,忘记了家庭,忘记了刘峰,忘记了文工团,也忘记了伤害,但是,却还是记得那支只有刘峰愿意和她跳的双人舞。
如果她可以不用清醒过来多好,这样,她就可以一直跳下去了。
关于信仰,关于苦难,关于对集体主义的控诉,那一场舞,足够了。
五、
我一直以为,陈灿和萧穗子是两厢情愿的,但我却忘记了,那个时候的爱情,更讲究的是门当户对。
萧穗子鼓足勇气把情书塞到了陈灿的琴盒里,但是随后郝淑雯却来告诉她,他们两个好了,萧穗子只得趁大家都熟睡的时候拿出了自己的情书,撕掉,随风扔了,她一人消化她自己知道的喜欢:“那是我人生中的第一封情书,也是我写的第一首诗歌,想来奇怪,那么多年的心结,一小时就写尽了。”
文工团还是解散了,那天晚上,大家都喝的很醉。
那是刻骨铭心的一夜,社会的变革,让每个人都闹着转业,可真到告别的那一天,大家才意识到,文工团是我们不能割舍的一个家,这个家没了,每个人的心都被揉碎了,又踏上了一万只脚,就此一别,天各一方,
1991年,海口,陈灿现在天天忙着赚钱,可惜了萧穗子那条金链子了,牙装的倒挺好,号再也不吹了,
一只手的刘峰被当地的警察敲诈,碰到了有钱的郝淑雯,萧穗子也在,三个人,久违的相见。
刘峰曾经为他们做了很多,刘峰现在,过的很惨。
1995年,蒙自,何小萍和刘峰一起去烈士陵园,要是跟躺在陵园里的这些兄弟们比,刘峰不敢说自己活的惨。
至少,他活下来了,不是吗?
两个人分别后,再见面已经是十年后了。
零五年的时候,刘峰生病了,再照顾他的,还是何小萍。两个被集体主义伤害的人,现在都是独身,大家都不理解,为什么他们两个不结婚呢。
他们两个成为了彼此的亲人,无论何种形式,都是相依为命着。
“一代人的芳华已逝,面目全非,虽然他们谈笑如故,但是不难看出岁月对每个人的改变和难掩的失落,倒是刘峰和小萍。显得更知足,话岁不多,却待人温和。”
被伤害过的人,最能识别善良,走出苦难的人,会更加的温和。我不知道刘峰和小萍会不会也想念,那段芳华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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