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是在考研,对我很重要很重要。
早上进考场之前都是阳光明媚的,甚至太阳很毒辣。我就好奇今天这是怎么了,冬天早上八九点的太阳居然像夏天下午一两点那么猛。但令我更加奇怪的是,虽然是冬天,但顶着这猛烈的烈阳,周围的人居然还穿着厚厚的衣服,没感到热的吗,是不是脑子有病呀?
真让人费解!
结束考试走出教室那一刻,我瞬间傻眼了。刚才还是阳光普照大地的,现在却是漆黑如墨,虽然太阳还是高高挂在天边,依旧发出光芒,但是这光却像似没电的手电筒,闪闪烁烁,黯淡无光。
我站在北教楼梯上盯着那太阳,居然没有刺眼,但看着这没电的太阳,慢慢的慢慢的我陷入了呆滞,心里莫名的发毛,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似乎有什么大恐惧将要占据我的内心,但我自己却无法知道我害怕什么,恐惧来源是什么,就感觉自己将要被黑暗吞没了,将要消失在这世间,真正地消失。
突然,周围变得越发黑暗了,周围的人一个个变没了。我刚想去抓住我身边将要消失的人,我站立的地方却变得得松软起来,像是流沙,身体慢慢被吞进去了,而我却无法动弹,手脚都不再听使唤,我很着急,想大声喊出来,但发现自己哑巴了,喊不出来。
越陷越深,越陷越深,已经到胸口了,呼吸变得越发困难,无法呼吸,整个人似乎被塞进了一个极小的箱子,压力好重,骨头都要散掉了,好难受,好辛苦。
“滴滴滴,现在是11点正。”
就在我将要整个人被埋进去时,一个报钟声响起来后,周围压力一瞬间消失了,我一下子软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呼吸。
一会缓过来后,我发现我刚才原来冒了那么多冷汗,像是刚从水里出来似的。冷风一吹,我忍不住颤抖起来。这种风很冷很冷,这种冷并不是吹在皮肤上面,更像是一种透彻人心的冷,直击人灵魂,把你灵魂都要冻住了。地狱过来的,我心里莫名想起这样的声音。也是,人间哪有这种冷。
我一边哆嗦的站起来,一边观察周围。这冷风还真是神奇,刚才周围还漆黑如墨,几阵风吹过来,把这黑暗给吹散了。一开始还是慢慢变淡,后来越变越快,越变越来,几个呼吸之间,周围再次变得正常。
正常了,周围不在黑暗,这太阳也温和了些,没有两个小时前那么猛。
周围一切都正常了。
我疑惑着看着太阳,看了一会很刺眼,我用手揉了揉眼睛,看着手,猛的摸着衣服。
湿的,是湿的。我这是怎么了?
就在我呆滞的时候,感觉后面被撞了一下,身体重心不稳,在将要摔下楼梯的时候,我神乎其技地用脚勾住了楼梯扶手,就像在做梦一样。
我快速站稳后,便揪着撞我那人:奇怪,这人好轻。就在我揪住他的时候,一个念头闪现出来,但很快也过去了:“你丫是不是故意的,没看见我就站在楼梯边吗,还撞上来。”
………………
“喂 ,说话呀。”那人不说话,就任由我揪着,一阵沉默。
“呵呵。”“哈哈”……
过来一会,我似乎听到周围有人在笑,很小声,但很好听,是一位女孩在笑。
我狐疑地看向周围,没人在笑,大家都在行走,大家都在缓慢……
“等等,等等,为什么我看不清他们的脸。”我猛地看向我揪着的人:明明就在眼前,为什么我就是看不清他的脸。明明他的嘴巴,眼睛,耳朵,鼻子我都可以看清楚,但是他的脸在我脑海中就是形不成一个具体的画面。我心里再次恐慌起来,揉着眼睛:一定是我刚才盯着太阳,被太阳刺激到了。
“哎呀,妈的,谁他妈又撞我。”在我揉眼睛的时候,又被一人撞倒了而且这次我没有上次那么幸运,直接从北教中庭上滚了下去。
“真倒霉,谁……咦,居然不痛。”我站起来,动动身体,发现滚下来居然感觉不到痛。
“铃铃铃……”一阵刺耳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就像空袭警报一样。周围人听到这声音,全体停了下来。我看向周围,突然发现这时我又可以看清楚他们的脸了。每个人都一脸平静庄严虔诚地看向天空,闭着眼睛,好像这不是吵闹的铃声,他们正欣赏着动听的乐曲。
很快声音没有了,他们也从沉醉当中醒来,像是去教堂祷告结束,每个人都带着幸福满足的笑容。
人流开始涌动了。对,人流,巨大的人流。刚才没发现,一瞬间的时间,感觉有人变魔术一样,整一个中指广场一下子堆满了人,简直是人山人海。虽然人多,但却是秩序稳定,大家一致动作,缓慢地向着“中指”标志走过去,带着虔诚的微笑走过去。
我看着一个个微笑着的同学,心里毛骨悚然,这简直就是邪教礼拜现场。我拉着一个同学:“哎,这位兄弟,你们这是怎么了,你看着很像行尸耶,一只笑着的行尸?”
行尸看了我一眼,不理我,皱着眉头,从他眼神中似乎很恐惧我,用力甩开我的手,继续向前走,步子有些快了。
我拉着别同学:“这位女同学,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依旧不理,,依旧恐惧,依旧步子变快了。
………………
“喂,你们这是怎么了,我只是进去考了一场试而已,为什么一出来你们都变了,你们这是怎么了?谁告诉我一下,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我有些崩溃了,抓住好几位同学,每一个人都是微笑示意,还是那种吓死人的微笑。
“喂,快告诉我,你们笑什么,不告诉我,我,我……我揍你们的呀,喂。”
“你也是,快告诉我。”
“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快告诉我。”
“笑笑笑,笑你妈,你他妈很想笑是吧,我打得你他妈都不认得你。”
一路上我被他们的微笑搞得神经质了,最后在“中指标志”前面逮着一个人,一拳揍在他脸上.。我拳头接触他脸上的时候,一股奇怪的感觉:很硬,但是很空,就好像打在一个泥土人偶上面。
“砰。”一阵声响,发现那人脸上出现了一道裂痕。
“什么。”我瞪大了眼睛,踉跄地倒退几步,最后摔在地上,惊恐地看着那裂痕,越变越大,最后沿着下巴一直向着身体下面裂下去,最后“砰”的一声,爆开了。
“啊……”看着那人碎成了一地,我再也忍受不了,疯狂地喊了起来:“我,我,我杀人了,啊,他爆……,呕……”因为心里极度恐慌,又看着碎成一地的尸体,忍不住干呕起来。
也因为我这一动作,周围的人不想刚才那样不理我,反而变得喧闹起来,一个个对我气愤填膺。
“杀人了,他杀人了。”
“杀人了,快来人,杀人应该偿命,我们快抓住他。”
“你真是恶魔,无缘无故杀人了,大家快上去把这恶魔抓起来。”
“对,我们要抓住这恶魔。”
“上呀……”
刚才还是一脸虔诚微笑的群众,现在满脸凶狠和憎恨地看着我,但我从他们眼里看到了一丝畏惧。现场人很多,感觉整个学校的人都在这里了,每个人都喊着要抓住我,要我偿命。我被他们的气势给镇住了,一下子不知所措,整个人都呆在那了。
“要怎么处理这恶魔?”
“对他实行鞭刑吧。”
“不行,鞭刑太便宜了,直接绞刑。”
“我建议火烧。”“钉死这杀人恶魔。”
…………
在我清醒过来,发现我已经被七八个人被摁在地方,整个人动弹不得,并且听着他们在讨论怎样处理我。
我现在都还是满脑子迷糊,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糊里糊涂居然打爆一个人了,不对,为什么那人会那么容易被打爆,现在我又要被处死,我不想死,但为什么会是被他们处死我的?不应该报警处理的吗?一肚子疑问,便喊到:“你们怎么了,为什么要处死我,你们凭什么。”
“为什么,你这恶魔敢问为什么,我踢死你,还为什么。”一个人听到我这问话,瞬间火大了,一脚往我肚子踢去。
“嘶~”
他这一脚真要了我的命,因为被按着,我不能有什么反应,只能是感受到肚子火辣辣的,差点又要吐出来了。
周围的人看到他动手,也都参与进来,一人一脚。由于现场太混乱,大家都想踩我一脚,反而我挣脱了束缚。我一边抱着自己的头,免得被踢伤头,一边摸索着躲闪。
“咦。”在躲着的时候,不知何时手里拿到了一把棍子。看着有人又想踢我,我便拿着棍子挡住了一个人的攻击,并且顺势撵向了他。
“砰。”这个人居然又给我打碎了。我看着碎成一地的他,懵了。但没让我懵很久,背后再次遭到攻击。我踉跄地向前走了几步,拿起棍子报复性地打他头。不出我所料,那人再次被我打碎了。
这次看着打碎的人,我没有了第一次那种恶心和恐惧感,反而心里感到一阵兴奋。我拿着棍子胡乱地向四周挥舞,每一个被我击中的人都会瞬间爆碎开来。看着他们一个个满脸恐惧地看着我,满脸无助的看着我,就像我刚才一样,我兴奋起来了,我跑起来了,我大喊起来:好过瘾。
周围的人慢慢在我眼里变换了模样,变成了一朵朵蒲公英,一朵朵蒲公英在棍子挥舞下,漫天飞舞起来,而我就是这舞台上的绝对主角。
“啦啦啦……”“看着随处飘荡着蒲公英的中指广场,我忍不住跳起舞来,虽然我不会跳,但此刻我觉得我此刻跳得很是优雅。
“真好看。”我抓着一朵蒲公英。
………………
“呸,真TM恶心,这傻子又犯病了,学校就不会一下子撵他出门的吗。”
“嘘嘘嘘,你想死呀,他最讨厌别人叫他傻子的,被他听到,你就惹一身骚了。”
“怕个球,不就是一个傻子脑子有病的吗?看着他就恶心,整天在这胡闹。”
“唉,听说是考了八次研,第八次一考完就变傻了,不要说了,也怪可伶的,我们赶紧回去吧,老大催了,我们已经被团灭好几波了。
“靠,那赶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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