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物论】 与物相刃相靡(48),其行尽如驰(49),而莫之能止,不亦悲乎!终身役役而不见其成功(50),苶(nié)然疲役而不知其所归(51),可不哀邪!人谓之不死,奚益!其形化,其心与之然,可不谓大哀乎?
【注释】
(1)刃:刀口,这里喻指针锋相对的对立面。靡:倒下,这里是顺应的意思。
(2)驰:迅疾奔跑。
(3)役役:相当于“役于役”。意思是为役使之物所役使。一说劳苦不休的样子。
(4)苶然:疲倦困顿的样子。疲役:犹言疲于役,为役使所疲顿。
【原文翻译】
他们跟外界环境或相互对立、或相互顺应,他们的行动全都像快马奔驰,没有什么力量能使他们止步,这不是很可悲吗!他们终身承受役使却看不到自己的成功,一辈子困顿疲劳却不知道自己的归宿,这能不悲哀吗!人们说这种人不会死亡,这又有什么益处!人的形骸逐渐衰竭,人的精神和感情也跟着一块儿衰竭,这能不算是最大的悲哀吗?
【庄子思想】
庄子讲,我们这个生命活着,“与物相刃相靡”,与外界的万物,与物质世界的一切,彼此相互争斗,相互侵害,在侵害的过程中,彼此又有点享受,相刃相靡,即“相生相克”。
“其行尽如驰”,时间一点点向前走,一直走向生命尽头,生命永远像马一样在奔跑。“而莫之能止”,停止不了,没有办法把生命永远停留在当下这个世界。
人一辈子忙忙碌碌,做什么呢?做别人的奴隶,做物质的奴隶,做自己身体的奴隶。为生存,为名利,为儿女,终身都在服役,但成果在哪里呢?“没有成功,只有结果。所以说“终身役役而不见其成功”。
生命疲劳到了极点,“而不知其所归”,结果却不知道我们真正的归宿在哪里?
这样的活着,就算长生不死又有什么意义呢?即使你可以活很久,但你的形体变化了,你的心理也将随着变化。你活那么久又有什么用呢?
这一节,庄子让我们看透生死,从古至今人人都希望自己可以长寿,但不了解人生是怎么一回事,长寿又有什么意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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