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事之一一夜半哭声

作者: 远山之光 | 来源:发表于2020-02-15 12:41 被阅读0次

          一个叫徐三的小伙子,父母都没了,家里穷,没有房子,自己住在村外的窑洞里。孤零一人,有时夜晚也害怕,选了一结实的长棍子,两头用铜箍箍上,给自己壮胆。实在没意思,就上村子里串个门,以解无聊。

            小村子不大,名叫宝来沟,二十多户,背靠大山。东西是大道,通向集镇和邻村。相邻的这些村子也都不大,大的也就三四十户,即使集镇也不过是有几个商店门市而已。这里是真正的山沟子,非常闭塞,和外畀联系不是很多。

            这个封闭的小村庄,一到晚上漆黑一片,寂寞冷清,不大的街道很难见到一个人。人们只有通过串门聊天以解无聊。聊的也大多是陈年往事,要么就是神鬼之类的,这黄鼠狼在农村是神秘之物,更在聊天之列。不但聊到黄鼠狼,村子里空着的老屋中,人们经常看到它们。

            这天,村子里老焉的媳妇抱柴做饭。他家的柴垛已经几年,上面用泥草盖着,别看时间长,那柴草却依然很好,只是有点发白。老焉媳妇用二齿子叨着柴草,突然听到柴草里吱的一声,一只老黄跑出来,十几米远后,老黄停住,转过身来,眼露凶光,目含怨恨,一条腿有些瘸,大概老焉媳妇用二齿子误刨了老黄。老焉媳妇怔住了,害怕地看着受伤的老黄。仿佛要记住老焉媳妇的模样,黄鼠狼狠狠地盯着看了一会儿,一瘸一拐的走了。

            笫二天老焉媳妇便被老黄撞着(农村一种说法,被老黄迷住之意),眼神直直的,满脸红布一般,嘴里恨恨地骂自己: “老焉媳妇太狠了,二齿子差点没刨死我,这回我非得要她命,掐死她,看她还敢吧?″一面骂一面用手狠狠地掐自己。那眼神极其恶毒,愤怒的出火一般,好象是掐别人的脖子,一会便把自己的脖子掐出紫红的印子,看去非常恐怖。

          老焉没法,请人帮忙。说老黄就怕厉害人,特别怕厉害的光棍。徐三被找来,老焉媳妇见了果然有惧怕之意。徐三别不多言,厉声问道,“哪路仙家,府上在哪儿,为什么折腾人?”老焉媳妇虽然有些惧怕,却不慌张,"你是谁,凭什么告诉你。“几次追问就是不说。徐三在懂行人的指导下,用一个缝衣针别在老焉媳妇的腋下,再几次逼问,问她在什么地方,老焉媳妇才柔声无力的答道:“花轱辘盘轱辘洞,笆斗山上笆斗城。“再细问,老焉媳妇诡异地微笑,再不作声,表情却显得痛苦。没办法,众人四下寻找,撞人的老黄被缝衣针别着,跑不了。该找的地方全找了,没有。牲口棚,仓房,前后院,连院子附近的沟汊,山坡全找一遍,还是没有。老焉媳妇满脸通红,躺在炕上,诡异的笑着。看着左右邻居忙里忙外,房前屋后地找,她的脸上似乎有得意之色,甚至有些幸灾乐祸。

          邻居们没辙了,徐三满院转悠,始终叨咕一句话“花轱辘盘轱辘洞,笆斗山上笆斗城。”什么意思呢?他似乎有些预感,这东西不远,或许就在院子里。他一面叨咕这句话一面四处打量,"花辘轳盘……笆斗城"他走着,叨咕着,四下打量着,不知转了多少圈,重复了多少遍,绞尽脑汁仍不得其解。他索性坐下来,点着烟,却不忘四下打量。突然,他看到一面墙边靠着的一个废弃的老式车轮,这是过去大车上的一个木制车轮。车轮满是大帽钉钉着,三个粗实的木幅条支撑,车轮很宽,用黑铸铁包着,其实都是年岁久远才变成黑色。车轴孔直径很粗,整个车轮一副粗笨的模样。车轮上方挂着一个不用的笆斗,(这是过去打水用的类似现在的水桶)虽然不用却舍不得丢掉,挂在那里不知多长时间了,笆斗已变成白色。徐三又想起那句活,"车轱辘盘车轱辘洞,笆斗山上笆斗城。“,他幌然大悟,这谜底肯定就在这儿。他招呼邻居们过来,把自己想的告诉大家。邻居们一听有道理,便把车轱辘和笆斗围起来,一探究竟。仔细看了车轱辘,轴眼很粗藏不下东西。徐三摘下笆斗却大吃一惊,只见一只很大的黄鼠狼,在笆斗内四脚朝天,一动不动,眼眼却露出恐惧的神色。徐三因这只成了精的老黄正在迷着老焉媳妇,也不敢冒犯黄鼠狼,黄鼠狼有个好歹直接危及老焉媳妇。它不动的原因是被缝衣针别着,动不了。急忙上屋把老焉媳妇腋下的缝衣针拿下来,又把众人围着的笆斗轻轻的拿起来,向大门外走去,把笆斗放在一块远离人们的平地上。这老黄迷人也是个辛苦活,迷糊了半天才慢慢的起来,回头盯着徐三和众人,方慢慢离去。进屋一看老焉媳妇已呼呼大睡,折腾了半天一定累了。

          之后消停几天,便有张家的鸡被叼走,李家的鸭被咬伤,这家碗厨哗哗作响,那家柜子的有开启之声,打开灯一看什么也没有。弄的满村子家家恐惧,户户惊慌,总不安宁。

            偏赶这时老李家死了人,叫李旺,上山割草掉沟摔死,尸体没有进村,横死的人是不准进村的。正当壮年,一把好劳动力,村子人无不惋惜。按习俗要停三天,死的这天黑夜,老李家女的全都去别人家借宿,找几个年轻人在堂屋守着。这段时间全村让老黄搞的鸡犬不宁,偏这个时候李旺死了,还不到五十岁,很突然。这更让人们添了恐惧和诡异。村前的小庙处停灵,夜晚棺材前一盏长明白灯笼,让这个不大的小村子笼罩着一股神秘诡异的气氛。本来一到夜晚就没几个人的街上,更是一个都不见。孩子们甚至连屋都不敢出,看见那悠悠晃晃的灯笼便心惊肉跳。

            李家堂屋守着的几个年轻人,到了晚上觉得心神不宁,到底是年轻人没经过大事。又找来一个年龄大些的人过来壮胆。

            头半夜人们都还精神,虽然紧张,还是说说笑笑。后半夜,几个人睡意来袭,朦胧睡去。忽然,门吱吜一下开了。本来是关好的门,一下自己开了,几个人都吓醒了,一动也不敢动,又不敢看。过了一会儿,便听见柜上的锁乱响,还有柜子的开启声。这堂屋是两间一明的大屋,两对柜,听见柜响也不知是那个柜。几个人的头都缩进被孑里,大气不敢出。过了一会儿,又听见开着的门口处,吱吱呀呀进来一个小纸人,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出去了,接着听见外屋门的开启声,之后一片沉寂。

            吓的一夜没有睡好觉的几个人,早上起来,带着佘悸,查看柜子,还是锁着,并无开启的痕迹。又去看外屋,只见两个童男童女的小纸人的术桔杆的腿部有两个细细的牙印,几个人都明白了。第二天晚上又找来徐三,预备了鞭子,早早便睡下。待外面都肃静了,屋子门又吱吜一下开了,还是那个小纸人吱吱呀呀进来,刚要往外走时,徐三抡起鞭子,照着纸人的腿部就是一鞭子,只听吱哇一声惨叫再没动静。几个人起来一看,小纸人躺在地上,腿上又是几个新牙齿印,便知道又是那个黄鼠狼所为。

            两次都是徐三坏了黄鼠狼的好事,这只老黄便和徐三较上了劲。怎么较劲呢,徐三光棍一条,寒窑一孔,无鸡无鸭;说实在话,想给他放火都点不着。老黄就是老黄,阴险狡诈,鬼计多端。它围着徐三的窑洞,左瞅瞅,右看看,接连几天如此。徐三略有察觉,却摸不着头脑。转眼到了秋收时节,家家忙的很,徐三再光棍也有自己的活,到晚上便索然入睡,倒也安稳。

            有一天刚要入睡,只听窑外什么东西落地之声,很响。出去一看什么也没有,四周一片肃静,窑前被一弯月芽照得阴森森的。徐三以为听错了,或是土块落下来,又上屋去睡。可他刚要睡着,又是一声响,他有些害怕了,正是秋忙时候,不可能有人来开玩笑,他又起来出去一看,还是什么都没有。他有些预感,十有八九是老黄。心想,不管再有什么动静,我也不出来了,看拿我有什么办法。他把带着铜箍的长棍放在身边,心里安稳很多。又听几声响动,他也没有答理,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笫二天半夜时分,徐三在睡梦中,听到了哭声,听错了?他坐起身仔细听听,没错。只是声音隐隐约约,似有似无,象在跟前,又象远处。他心里敲起了鼓,老黄哪里会学人的哭声。这跟前又没有坟地,哭声从何而耒?即便有坟地,半夜三更有谁会哭。他轻轻地拿起铜箍长棍,悄悄地走出去,什么也没有,远处好象有个白白的影子,一闪而过。徐三心里发毛了,砰砰砰直跳,不敢再往远去了,连去村里的勇气也没有,慢慢的退回来,进了屋,关紧了窖门,又找个杠子顶上,紧握着铜箍长棍,躺在炕上,除了心跳,外头什么声音都来了。虫叫,风叫,猫头鹰叫,还好,哭声没有了。

            一连几天,哭声由小到大,由远到近,而且越来越早,还隐约夹杂着哭诉声。徐三的胆吓没了,长这么大没害过怕,现在才知道什么是害怕,说什么也不敢一个人在窑洞住了。他上村里强拉几个伙伴和两个上年纪有经验的人,尽管干了一天活很累,听徐三说的有鼻子有眼,说了也不止一次,开始并不放在心上,这次见一个胆大的徐三都吓成这样,也都来了精神,都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晚饭都吃的很早,太阳刚落山,几个人便一齐来到徐三的窑中,静静等着哭声的出现。天完全黑下来,外头只听见风吹草的沙沙声,月亮似乎要睡去,昏黄的光笼罩着瘆人的寂静。突然,远处果然传来哭声,慢慢的,哭声由远而近。从窗缝看去,幌忽有个白色的影子在飘动,一幌又不见。猛然间,哭声真切起来,好象就在窑顶。几个人也吓坏了,这不就是鬼吗?徐三也害怕,今天这些人又给他壮了不少胆。他必须弄清是怎么回事,不然这窑洞是没法住了。他拿起铜箍长棍,几个人见他想出去,胆子也壮起来,躡手躡脚跟着。出冂往窑顶一看,一个白色飘动的东西,哭声就从白影子发出来的。徐三一棍打去,只听吱哇一声,白影子倒地。

            几个人绕到窑顶一看,是个白幡。白幡的根处也有两个细细的牙印,几个人明白了,又是黄鼠狼所为,只是有个疑惑,哭声是怎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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