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在这不冷不热的季节里,生产全面停下来了。为什么停产呢,道理很简单,产品滞销,卖不出去。两只仓库里塞得满满的,1000多万元的积压呢,长此以往,任哪个老板也受不了。
停车容易,开车难,人们担心这样停下来,开车又成了猴年马月的事情。不管怎么说,过去的经历给人心理上留下阴影呢!如果说,过去人们一根紧张的弦一直绷着,现在这根弦突然断了,那种心理上的落差让人绝望。早晨,我和同事正在清理设备,自然是准备刀枪入库了。忽然接到生产部老向的电话,让去办公室开个碰头会。
会上,老总阐明了这次停产后的整改任务,一条条,一款款,任务还挺多,时间也很紧迫。这次停工本是迫不得已,但市场的变化瞬息万变,所以必须做好随时预备开车的准备。明确了大的形势,工作俨然有了方向,内心一下变得亮堂起来。一连下了几天雨,今天天气多云,有些抑郁的心情一下变得轻松起来。
老向已经在发出警告,说车间里谁谁谁感冒了,就像这三年来一直关注的重大公共卫生事件一样。同事老滕和阿勇这两天也中招了,根据过往的经验,我也必须十分小心了。中午,食堂里照例是三菜一汤,因为是星期六,吃饭的人数比平时少了一些。前两天的排骨藕汤,又变成了一贯如一的鸡蛋紫菜汤。
老滕给我打来电话,说是有家砖厂的电路坏了,问我中午是否能够抽空过去看一下。可是时间太仓促了,手头还有一堆活儿要干,哪里有时间呢?阿勇今天去练车了,倒不像平时人手充足,机动的时间也多。
与白天的热闹相比,晚上园区里就变得冷清下来。值班的人员只剩下五六个,食堂里老板娘做饭也变得简单起来,没有炒菜煮饭,只下了一大锅肉丝面。我向来不怎么挑食,吃饭也好,吃面也罢,都还能对付胃口。
天已经黑尽了,外边一两处灯火在闪烁,时令已是春分,气温却依然有些低。我一个人在值班室里烤火,百无聊赖地翻阅着手机,嗓子里隐隐有些火辣辣的疼,有咳嗽的欲望却又咳不出来。据说这一次流感的症状之一便是畏冷,内心不免有些惶恐,别是中招了?
这一两年来,我明显感到岁月不饶人,体力与精力似乎大不如前,身体俨然一直处于亚健康状态,整个人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我生活在我曾经的未来里,而未来充满着快乐与希望,只是我却感觉不到。豪情离我远去,像是吃了败仗的军队,变得偃旗息鼓了。
门外有自行车铃响,李总骑着一辆单车过来。两个人围着火炉坐了一刻,他感慨地对我说,“真烦人,又要搬家了!”他的老家在大别山区,来公司工作,一家人在我们小区里租了一套房子,他早已习惯了那样的生活。
“好好的,为什么要搬家呢?”我问。
“房东说,5月份他不打算再租了,说是房子要留给他们家老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想着再租房就离学校近一点,孩子就要上高中了!”
“那倒也是,一中附近新城区的房子应该也不错的!”
说完,他起身离去。是呀,这年头谁的生活都不易,他们一家人常年背井离乡,在外漂泊,直把他乡作故乡,个中甘苦,唯有自知。忽然想到,未来十年,二十年,自己的生活又是怎样一番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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