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陆玛是我在初中认识的女孩儿,熟识是在初二。齐刘海儿,大概二十几厘米的马尾,不胖不瘦,交际圈挺好的,人也热络。初二初期选班长的时候,班内采取民主投票,结果和我打平,所以不分正副,都称班长。她属于男孩儿性格,平时比较大大咧咧,但是碰到爱情的时候就变成了粉红色。
初三的时候,她遇到了一个叫做杨昔的男孩儿。杨昔是第二次初三,中考的时候被英语拉了后腿,所以回来上了属于自己的初四,班主任是他的小姨,一名英语教师,初二时是陆玛和我的英语代课老师,今年有幸又分到了一起。我和陆玛的英语成绩很好,所以班主任比较宠,但是非要论个程度,那就是更喜欢她,因为我属于不好管的那一类。综合上面的,他们的爱情看上去苗头很足。
果然,不到两个月,他们就在一起了。两个人都是彼此的初恋,这段恋爱开始得羞涩又甜蜜。班里的同学都起哄,课间的时候把他们往对方的怀里推,接触到的那一刻,脸上的红晕悄悄地爬上了彼此的脸颊。陆玛缓缓地抬起头,看着同样表情的杨昔,两个人都甜甜的笑了笑,嘴巴很久都合不拢。班会课上,班主任谈早恋的时候问了一句:“我们班没有这种事情发生吧?”同学们各种奇怪的表情都有。班主任又追加了一句:“我们班的孩子应该都挺乖的。”同学们嘴巴张开又合上,像放慢动作一样,一下一下地点着头,说:“那-当-然-了。”,笑得又色又邪。
【2】
那天和陆玛约好了搭公交出去玩儿,主要冲着小吃街的方向,一路聊着天儿,我话不多,基本听她叨叨,不过也乐在其中。停下脚步在路旁买棉花糖的空当儿,碰到了几个同学,我一边掏着钱,一边打着招呼,买好了,他们也到面前了,挡不住的一阵寒暄。他们说今天胡愠过生日,反正也是玩儿,不如一块儿。本来我就想吃个小吃,散散步来着,可终究敌不过对面那几个哥们儿的连环眼神儿杀,就跟着去了。又是一路公交,果不其然,车上一堆微笑的脸,合着这基本是承包了公交的节奏啊。杨昔从人群里缓缓走出来,一手抓着顶环儿,一手扶着陆玛,车子有时颠簸,两人就顺势依偎,眼神里的交流也越来得深刻。
到达目的地,就看见胡愠顶着一头乱发出来迎接,看到我们明显一惊,不过很快转喜。“你们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那走了,拜拜。" "别呀,怎么不欢迎,欢迎欢迎。就是提前不知道,这怎么着也是有点儿小惊讶。”进去后一屋子都是人,看着就我们俩人儿是女的,我想胡愠是该挺惊讶的。我,陆玛,杨昔和一些人分在一桌,胡愠就是到处跑,到处聊。
桌上陆玛很少吃东西,饮料也没喝几口。有人看见说班长客气什么,该吃吃,该喝喝。杨昔说她是回族,吃不了这些,饮料太凉,然后起身在餐厅操作间里把热了的那一瓶拿过来,给陆玛倒上放在手里,看着她笑,他也笑。杨昔喝了点儿酒,看得出来他在尽量挡酒,陆玛在,他得陪着她。点蜡烛许愿的时候,灯光很快暗了下来,胡愠闭着眼睛许愿,蜡烛微弱的光映在墙上显得温情,一些光洒在杨昔的脸上,因为沾点儿酒气,脸上挂着一丝红晕,眼神也有些迷离,他半张身子都躺在椅子上,抬起头正好是陆玛背着光影的脸,手中拿着他的外套,他的手放在了她的脸上,两人的距离越发得近,彼此的呼吸节奏一清二楚。那边的胡愠许好了愿,将蜡烛一一吹灭,房间一瞬暗下,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因为大家都猜到接下来的大场面。灯很快亮了起来,杨昔很快带陆玛冲出了房间,两人快步跑着,手紧紧的牵着,好像永远也分不开。这一天,女孩儿的心随着这个少年奔跑的脚步而高低起伏着。
【3】
后来我们毕业班仿效重点高中的智慧课堂制,将位置大调。我们几个人都要分别带一组,所以分开了。搬东西的时候,陆玛坐在座位上低着头一动不动,我走过去递给她一只手,她紧紧的握住不停的流泪。我说没关系,不远,还是一个班。她说不想离我远,远一点儿都不好受。我笑了笑说真矫情,好了,上课了,没事的。她也笑了,答了一句嗯。
有一次,她盯着一个位置看了很久。我看了看,是杨昔和郭涵欢谈的画面,从窗户往里看,明朗也刺眼。她说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笑得没有那么明媚,我看着她眼泛泪光。
【4】
陆玛有杨昔,郭涵有韩烨。
韩烨是我和陆玛初二时的同学,关系都挺不错,和陆玛很铁,陆玛也常说他是个好男孩儿。郭涵初二在另外的班级,下学期和韩烨在一起,常常来我们班找韩烨,很爱这个男孩儿。
有些事情我们讲真用不了对错,就像他们在彼此的年华里的磕碰。是较劲儿,还是在青春里我们用一种不那么成熟的方式维护着自己的那份儿自尊。滋味百感,唯有自知。
杨昔和郭涵还是聊着,陆玛和韩烨还是玩儿着。越发来得明显,一步步磨损着自己和对方的那颗心。
一些事情让我们心酸,但同样也会成长,不过进阶成何种摸样,我们谁也说不准,只能等时间慢慢揭晓,我们再随之默认。
【5】
那天傍晚,路灯接连亮了起来。从学校出来碰到了杨昔,陆玛拉着他去了操场,两人面面相觑后红了眼。陆玛一步步朝着他的方向走去,步子很慢但很稳,眼睛一直盯着他。走到跟前的时候,她突然低下了头没了动静,只是用手紧紧攥住了杨昔的外套。杨昔也低下了头,用额头抵着她的后脑勺。学校里的街灯交相辉映着,只把微弱的几丝光线投射到他们的身上。
陆玛颤着手放开了杨昔,两人抬起了头,在对视的那一刻,陆玛伸出手环住杨昔的脖子,轻轻地拥抱着,然后很快放开了他,向后退了一步,看着他微笑着说,“我们就到此为止吧”。杨昔看着这个女孩儿,吐出了一个“好”字。陆玛转过身往学校门口走着,一步一步一步,直到跨出最后一步。她舒了口气对自己说,陆玛,走吧,不回头了。
杨昔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突然盘腿而坐,脑子里是这个女孩儿带给他的所有。过了一会儿,他也走出了这个校门。关于爱情,他们结束了。
那个门,跨过了,彼此的男孩儿和女孩儿也就此消失了。
【6】
陆玛在初三下学期的时候和一个叫做秦沙的男孩儿在一起了,这个男孩儿对她很好。我知道,她是真的快乐,因为和之前不同,这场恋爱里几乎都是她的笑容。
秦沙客观点儿来说,是一个大家口中的混混儿,打架,抽烟,顶撞师长,和她根本不是一类人。但是不能评判着说他不好,大概这世界就是这样,不是所有人都会把自己的好撕开给所有人分享,有些人的好一生就给那么几个人。秦沙就是这一类。他对她的好,有目共睹。不过这份好的代价谁也断定不了。
【7】
午睡过后,陆玛兴奋的和我的同桌换了座位,在自习课上告诉我她把初吻给了他,说她觉得这才是爱情吧。我说也许吧。
一天中午翻动态的时候,看见13点14分的时间他们相握的手。
后来基本午睡的时间,陆玛都不在回家,跟着他和他的朋友在外面玩儿。
终于被爸爸妈妈发现了,然后要求她必须回家,不许和男孩儿讲话。听起来有些荒唐,但是父母的爱都懂,即使方式上有些苛刻。我去了陆玛家,和她父母聊天的时候,他们说要我和她说说,我说会的。安抚好他们的情绪,和陆玛聊了聊。我说你记住永远别为了谁和父母疏离较劲儿,她说好。
【8】
暑假的时候,陆玛去餐厅打工。她打电话来说想我了,也想他了。跟着一起去的同伴打电话告诉我她瘦了一圈儿。
一天晚上她下工后回到出租屋准备睡觉的时候接到了秦沙的电话。秦沙说很想她,她说她也是。秦沙说你出来吧,她说在哪儿。秦沙说你附近。确认了地点后,她一路小跑。在马路边上看到了他的身影。他转过身将手臂打开,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他吻了她。两人聊了一会儿,就分开了。
他从老远打车回来为见她一面。
后来每隔一段时间,秦沙就会去看她一次。打工的疲劳再也奈何不了她。
她为他宁愿不休息。
【9】
中考成绩没下来的时候,她对我说,如果她没有考上那所学校,要我好好保重自己。我说干嘛搞得这么伤感,结果出来再说。
我们又在一所学校了。不过不同班,也不在一栋楼,宿舍也隔了一层楼。然后我们高中了。
秦沙不上学了,进入社会了。两人离得远,生活圈更加不一致。
【10】
那天我返校迟了,路上也没有接上她的电话。
晚自习结束,在宿舍门口,她抱着我嚎啕大哭。她说我找你你怎么不在呢,我说今天有事儿,来迟了。她说秦沙要跟她分手了,她不同意。她掉着眼泪说她要怎么同意。
那一段时间她给他发的所有信息,他都再也没有回过。他们之间也不了了知。
【11】
后来高一下学期在同学会上,再次见到秦沙。她表现得很平静,和秦沙坐着聊了一会儿。后来喝了点儿酒,秦沙迷迷糊糊的说,我爱你,可是我们不一样,不能在一起,拖着越长越不好受。秦沙喝醉了倒在沙发上,陆玛流了泪,吻了他,说了再见。
这场爱情以配不上的名义告终。
【12】
高一,陆玛疯狂的玩儿。打架,谈恋爱。半夜打电话告诉我她还想他。
高二,她收敛了很多。按时吃饭,不谈恋爱。周围的人都知道有一个人的名字叫做秦沙。
现在,她依旧忘不了他。那一天,她告诉我她都快忘记他的样子。但是她依旧不肯松开这份爱。她的心里,好像再也没有人比得过秦沙。
她说他有多好有多好。
后来,她总觉得他是完美的,甚至于把不属于他的优秀标签愣是往他身上贴。久而久之,他成了她回忆中的常客,也一再稳固了她爱他的标志。
【寄语】
陆玛,愿你等的值得。
秦沙,愿你值得等待。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