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

孩提时

我每天牵着家里的那头小牛

在家乡的田野里

走日子……

小牛的双角

是春风里破土的春笋

格格地成长着大哥沉重的希望

秋天

带着收获的味道来临

牛 壮了

它偷偷地留出寨子打架

常常带血而归

每当这个时候

大哥总要骄傲地生气

耕耘始终是农人的全部

那些深邃的泥土

在大哥的吆喝声中翻腾

牛瘦了 大哥瘦了

家人在他们同样深沉的目光里

展望着来年的日子

终于牛老了

离别的时候

它已经抬不起骄傲的头

看大嫂眼角涟涟的泪

因为它无法耕尽

大哥泥地里求索的人生……

     

              —— 王宣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