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圆裹不住思念

文/讳莫如深

是不是离开的久了，那些味道也慢慢变得淡了……?

汤圆裹不住思念

昨晚睡得有些迟了，想着今早可以睡久一点，没想到却在闹钟响之前，被阵阵雨声惊醒。索性起了床，裹着厚厚的棉衣依然冷得瑟瑟发抖，倒了一杯热水，一会儿就变凉了。我不停搓着僵硬的手，抱着还有些余温的水杯……抬头看了看这糟糕的天气，滴滴答答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有很多次，都想回到有暖气的家里，但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思索着今天早点该吃什么，又是一个包子和一杯豆浆吗……?算了，食堂豆浆太甜了，放那么多糖跟不要钱似的。那就一碗牛肉面吧，热乎乎的暖身，可是牛肉面馆离学校较远，大冷天不想走路。或者，一碗八宝粥，清淡又营养，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就打消了，这周才星期四，我已经吃了五次八宝粥了，再怎么喜欢，也有些怕了。可我喜欢吃甜点，这一点却从来没有变过。

突然想起，好久都没有吃过母亲亲手做的汤圆了，甜甜糯糯的，轻轻咬一口，里面的馅瞬间就溢出来了，唇齿留香。我经常是一口一个，感受香浓的花生仁或是醇厚的黑芝麻缓缓融化在口中的幸福。母亲怕麻烦，做起来又费时间，所以她一次做好多个，自己不怎么吃，统统留给我，而我怎么都吃不够。

现在回想起来，有点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吃得那么着急，一口一个，都没有记住是什么味道。要是那时我慢点吃，让幸福的感觉留久一点，会不会就没有现在这么想念汤圆了。

其实像汤圆这种甜点，不管是在南方还是北方都有的，长得普遍一个样，味道也都差不多。可如何是母亲亲手做的，吃汤圆的感觉就会立刻变得不一样。记得有一次，和舍友路过一家甜品店，里面就有卖的汤圆。看到门口贴着汤圆的图案，突然很想吃一碗，虽然已经吃过晚餐了。

走进去发现人很少，因为比较晚了，零零散散只有几个人。我点了一碗汤圆，只有黑芝麻陷的，有些失望，但也满足了。舍友因为有事先回去了，要了大碗只能我一个人吃了。汤圆端上来时，我有些意外，像是一个个圆滚滚的小精灵在碗里挤来挤去，朝我做着鬼脸。这些汤圆大小并不均匀，还有一两个黑芝麻露馅儿了，汤比较粘稠——这简直和母亲做得相差无几，虽然看着不好看，但一点儿都不影响口感。

我怀着感动的心情，本以为会一口一口慢慢吃着，结果没几下就吃完了，而且还没吃够。算了，明天再来，以后天天来，我心想。正准备结账，这时走进来一对母女，女孩看上去只有七八岁的样子，戴着红领巾，眨着大眼睛在我侧旁坐下。

“甜甜，想吃点什么呀？”在安静的小店声音显得有些突兀，但我却倍感温馨。

“想吃这个。”小女孩指着菜单上画着的汤圆，用稚嫩的声音回答道。

不一会儿汤圆就端了上来，母亲为小女孩吹了吹很烫的汤圆，“小心别烫着了。”然后认真地看着小女孩一口一口咬着汤圆，一脸宠溺。我在一旁看得有些呆住，不知道要干什么了。

“好吃吗？”“嗯嗯，好吃。”“你慢点吃，时间还早，别呛着。”小女孩顾不上说话，用勺子舀了一个喂给她的母亲，母亲笑得十分开心，“剩下的甜甜一个人全部都要吃掉哦……”

眼眶慢慢地潮湿了，小女孩的轮廓变得越来越模糊，有那么一瞬间，真的看到了我的母亲。仿佛就坐在我面前，小心翼翼看着我吃完整碗，然后兴冲冲地再为我去盛一些……

小女孩吃得很慢，她的母亲却一直耐心地陪着。所有关于母亲的想念在那一刻都涌了上来，就像碗里那些汤圆，轻轻一咬，瞬间就溢了出来。

今晚夜色极美，却不及小店里微弱的灯光。我拿手背用力抹了抹脸，脚步很轻地走到柜台，“老板，再来一碗汤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