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一切都会好的
教室已不能再乱,每晚都是这样,黑夜渐渐向教室拢近的时候。人齐了,所以很挤。电灯还未开,开启的一瞬会将此刻阴沉的基调陡然驱散。教室里塞满了桌子和椅子,穿梭其中需要从夹缝中寻找空间。每张椅子、桌子又都占据着一个人。此刻,他们扭转着自己的身子,人的肌肤是这样的柔软——从前面的桌子转到后面的桌子,双腿朝前,脸朝后。脸庞上的皮肉也是极尽柔软的:下巴尽力往下张开,附着在上面的皮肉却尽力往上收缩,嘴唇呈o型,表示惊讶。两颊的肌肉收缩,带动皮肤远离鼻尖,眉心,人中三点一线的中轴,朝两边拉扯开,我联想到“撕裂”这个词,但这个表情却能最大限度的表达快乐。柔软,弹性,又因为里面充满着血液而有区别于橡胶的质地,人的身体就是这样。此刻,他们是释放的,身体便在尽可能的挑战着弹性的限度,这能带来快感。窄窄的一方教室里,每个人都是如此,这是皮与肉的狂欢。
我的注意力受到了牵动。一双灵巧摇晃着,可爱的脚。目光触及,心跳加快,喷张出更多新鲜的血液。皮肤的痛麻痒,味蕾上的苦辣咸,不是和这些同一性质的感觉,是不会被录入人体感觉表的感觉,从心脏传入大脑,让人陶醉的快感。脚的主人是一位中等身材的女生,她的成绩很好,很乖巧,这是我知道的。但此刻,她和所有人一样释放着自己的身体。她的身子微微向后靠,肩膀!我更迷恋上她的肩膀,柔软,可爱,我不知道再如何形容。此刻,这双肩膀是慵懒的舒张着的。她有一张肉肉的脸,似乎总是带着一点半点的娇羞。我第一次和她讲话的时候,她悄悄的颔首,双颊出现了两圈圆滑的璇,随着眼神的向下躲,小小声地将回答我的话从嘴里溜出。她很漂亮。她正和身旁的女生说着话,一双搭在椅子上的脚便自由的晃荡着。
铃声响起,灯光乍亮。狂欢结束,所有人好像派对过后换上西装,变成正经人的模样。坐有坐样,执笔,看书,写字。
上午有五节课,一节课45分钟,一节,打铃,再打铃,再接下一节,其实过得很快。不难熬,只是很无聊。特别是周三,会有连续的两节语文课,语文的内容的多少完全取决于老师是否自以为是,我们的老师就很有自知之明,语文是不用教也能考得好的,上课便东拉西扯,
说一点是一点,大多还是自己得政治观点和风闻逸事。此时,我干抬着头,仿佛有一种气态胶水胶着在空气里,感到一种莫名得烦躁。讲台上得“三寸躯体”左右走动着,讲话唯唯诺诺,不知是因为口音还是年龄大了,发音间总是有难以预料得拉长。他偶尔笑笑,自以为风趣呢。黑板上只有两三个极潦草得字,是因为大家听不懂而被迫展示给大家看的。他上课几乎不用粉笔,只是一页接一页得切换ppt。他得眼睛在看哪儿?我总觉得他瞟了我两眼,但未露凶光,我姑且是在认真听把,那他看我干嘛?钟挂在教室后墙,我扭头,明白了指针所传达得意思。烦躁再一次涌上心头,我再次回头,分钟只带过十分钟不到,时钟几乎未动。我很清楚钟表得位置,因此我的目光是对准了的,即便是扭过头来看,同样一阵见血。但是,第三次,我未来得及读懂钟传达的意思,有东西在牵动我。钟的下方,一个扎着丸子头的脑袋,肉肉的脸。她正端正的坐着,微笑着注视着我,好像新疆人一样的大眼睛投来充满趣味的光。我便也看她,对视片刻,她的笑容绽开了一瞬——有意的收缩脸颊的肌肉,作出一个笑容。随后渐渐得移开了目光。我也将头扭了回来,只是终于没有看清指针转到了几时几刻。还剩一节语文课,终于是不用再听了,我在本子上写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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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狂躁得发散着日光,炙烤着一切得热量使人能清晰得感受到身体正渐渐得变得焦干。这使我想到经由阳光暴晒得橡胶,原先黄亮得色泽会变得干白,韧性得质地会松松垮垮,最后如同一张干树皮。风吹过,细沙流水般浠沥沥得滑落,露出埋在地下得动物头颅得骨架,好像是一条狗。无边际的沙漠仿佛置于同样无边际的砂锅中烹饪加热,显示出预示着高温的橘黄色泽,其实很壮观。她牵着我的手,汗水使得脸颊和额头都湿漉漉的,粘合着垂下来的发丝。她扎着更清爽的单马尾,仅短短的一束垂在脑后,裸漏出光滑的脖颈。她穿的很少,短裤和短袖。她光着脚。反观我,我愈加经不住这烈日的炙烤了,一只手被她攥着,垂头丧气,四肢无力,每走一步似乎都要瘫倒下去。我穿着长袖和长裤。脚下是厚底的沙漠靴。她与我不一样,她高昂着头,平视着前方,腰背挺的很直。沙漠和烈日仿佛都是她的陪衬。她的肌肤犹且是洁白和饱满的,汗水包裹经由阳光反射,显得更加细嫩,神圣不可侵犯。似乎橘黄的沙子也期待着她光滑的脚丫每一次的落脚,她平稳的朝前行进着。
‘我们要去哪儿?’
‘朝前走’她看也未看我。
入夜,刺骨的寒冷紧接着袭来。她生起一团火。我将自己抱成一团,哆嗦着挨着火堆旁。
‘还有多久’
‘不知道。’
‘我觉得我撑不了多久了。’
‘我知道,我知道’
‘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对吗?’
她注视着我,半晌,说:‘什么是你的一切?哪里还有一切?’
更难熬的一天,这一瞬和下一瞬,仿佛日光通了人性,却集中了所有的热量降到了我的身上。仿佛身体里的水分在沸腾尔后蒸发,我能听到水气弥漫的滋滋声响。意识已经模糊,脖颈是绵软的,身体的挪动致使脑袋前后晃荡。唯还能清晰感受到的,是一双水灵灵的手。
事物好像蒙上了一层白色的帷帐,又好像这白色的帷帐是套在我眼睛上的。沙漠一览无余,但我跌跌撞撞。模糊,越来越模糊,我所有的意识里,只剩下那一双惯性挪动的双脚。好像,好像停下来了,那双手在身后攥住了我,重新闯入了我的意识,是的,她停下来了。
‘看着我’她的声音传来。
我机械的扭过头,好像无论什么命令我都会听从。
我的脸被捧起,那张因汗水而脸颊、额头湿漉漉的,粘合着垂下来的发丝的脸庞渐渐清晰,洁白,饱满,好像神圣不可侵犯。她说:‘不怕撑不住,就怕记不牢’说完,我彻底瘫软了下去,身体放心的贴在沙子上,尽情的享受着绵软的触感。脸颊任凭其烘烤,此刻是舒适的温床。一点点的,我感觉身体在消减,终于感觉不对劲,我变成了一张焦干的人皮。我感到恐惧,想喊,却已经没有声音传出。一阵风吹过,我竟轻飘飘起来,恐惧感陡然加剧,可我仍然是一个嗓子眼被堵住的哑巴。我没有让风吹走,她的脸再次居高向我凑近,洁白,饱满,神圣
不可侵犯,很是美丽。我被卷海报一样的卷了起来,夹在她的小臂和腰身之间,我听到她说:
‘一切都会好的’“
当局者迷,在那双肩膀,那一双晃动着的脚还能每天看到时,我总以为会是一辈子。只有三年。没人提醒,直到是第1094天,我仍会以为是一辈子。可是,那”三寸身躯“告诉我们,距离高考,只有一个月了。她很努力,留在教室的时间多了,学习时十分专注。娇羞不见了,笑容不见了,连肉肉的质感都只是若隐若现。唯她的好朋友来找她,她的脸上才会再次浮现笑容。
晚修结束,整栋楼骚乱一阵,转而安静。教室里还留着十来个人,埋头学习。我看见,她低着的头倏的直了起来,披着的头发轻轻晃动。脸庞:眉眼处皱了起来,嘴唇微张,是难过的表情。同时,距离其位置较远的一个男生起了身,拿着练习册和作业本,坐到了她身边——最近的、无人的位置。男生微微倾身,偏转过头朝向她,小小声说话。她也靠过来一些,埋下头,甚至一只手捂着嘴,和男生交流。尔后在练习册上书写。一直到晚自习规定截止时间,保安大叔拉下灯闸,他们一直保持着这样的状态。又过几天,晚修的路上看到他们在一块儿走。班上有风声传表白的消息,但再往下却没了下文。
我的成绩不差,这样一来念想也轻了不少。也许这是好事,因为我是一个自私的人,我无法在自我意识的丰富多样性中考虑另一个人的复杂性。在那个男生的思想世界里,她是以怎样的形式呈现的?我能理解,不只是一个图像,或者一段录像,而是形而上的百步九折的演算。但她在我的脑海里,仅仅是一个一经触碰便会引起快感的漂亮符号,她既可以是一个具体形象也可以是一种意识形态,但她很简单,不需要逻辑运算,所以我暗地里于她花的所有心思都不需要任何的动机。她是那一双柔软、可爱的肩膀,是那一张忽然绽开的、肉肉的漂亮脸蛋。我的意识有随时为她牵动的风险。现实中,她多以背影的形式呈现,她常常扎着丸子头,像卡通人物一样的大脑袋,并不纤细的腰身。她走路的姿势亦步亦趋,显得双腿很灵动,总使我想起那晚,搭载椅子上晃动的小腿。从背后看她,我可以放心的看。我的目光常常毫不避讳的盯上许久。可是,如果,如果我要得到她,我就必须考虑到她作为一个具体的人的复杂性,我要顺着她的思维运算导出我于她的模样,导出她的喜恶,如此一来,我会像所有深入了解了一个人的人一样,失望的说出”原来“这个词——原来她/他......这样一来,她不再可爱了。所以,我未想过更进一步,只想一次又一次的触碰这漂亮的符号,我想再制造更多目光的碰撞,我想触碰她,我想,我只是想。可我还是会忍不住在班群里翻出他们俩,查看是否有用上前呼后应的头像。其实还没有。
高考结束。高中三年,没有意外,也没有奇迹,总之,就这样结束了。出成绩前后一周,会有很多的聚会,我一概没有参加,唯独去了一场同宿舍间的聚餐。我并非不合群,和他人在一块儿很快乐,谁也不能否认,只是,我会在事情发生前避免其开始,就像我拒绝了其他的全部聚会一样。原因,因为一旦和别人参入同一件事,共处同一个场所,人就会有一定程度的失控,而失控会叫我心里没底,我不喜欢。那天玩的很开心,大喊,大笑,我纵容了自己的失控。回家时,已近深夜,我走下公交车,于夜色中走过最后一条僻静的街道。我将手机攥在手里,听自己的脚步声。车子驶过,如一阵劲风卷起了一地密集的落叶。好像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我解开锁屏的手机,于她,发了一条信息:
”你应该听说了,我们男生总是在背地里议论你,不好意思。“
这是没有道理的,无论如何我都不应该开口就道歉。但此时,我脑海中惟一牵挂的就是,只有这个。我复又将手机攥在手里,继续赶路。夜色太静,没有幻听的可能,但我会再次点亮手机看看只有我这一条信息的消息框。只有一句话,但我还是纠结了会儿标点和语法。
待我走过街道的一大半,手机提示音响起,她回复:”没事啊,有些时候也是因为我讲话不过脑子。“
我抿嘴,笑,她的确是这样。
我感觉放开了一些,问她的高考情况,想去那座城市。她都一一回答。反问我,我展示出我在他人面前一贯的吊儿郎当的样子,说,我没什么特别的想法,能考上一本就行。她发来笑得图片,说我不老实,她从别人嘴里听到的我可是有明确的计划的。我含糊的应答,说,没有、没有。同时,我心里在犹豫:她和那位男生的关系.........我不知如何开口。
终于,我还是生硬的暗示道:”他(指那位男生)去了哪所学校?“
她发来一长串的解释:”哎呀,不是这样的。我那时候英语不好,他就主动说教我英语,然后就每天晚修的时候跟我说虚拟语气啊,定语从句啊之类的知识点。顺便几次,我的闺蜜晚上吃宵夜,或者洗澡先走了,他就让我和他一起走。没有在一起。考完也没有联系,他去了哪里我也不清楚。“
”那表白的事呢?“我大胆的问,问完便感觉不自然,这份关心时越界的。
她承认的确有收到表白,可是,没有可是,总之,没有在一起。
我大概明白了,感到有几分欣悦,调侃了一句:”那还真是不靠谱。"
她问什么意思,要求我解释,又说,你不也有女朋友吗?
那是高一的时候的事了,她再次提起,我顿时感到很苦恼。那时,我和初中的一位女生保持着联系,经宿舍的六七张嘴一传播,班上的人都默认了我有女朋友的事实。我没想到会这么的坚不可摧——我和提出这个误会的人都有过解释,以为含冤昭雪的此时却又受到了误解。
我说:“我没有女朋友,也谈不了女朋友,因为总感觉不靠谱。你看,就算我认了一个女朋友,当她再次混到人堆里去时不也就那么回事嘛。为什么说,我认定了一个原先是陌生人的,没有任何亲缘关系,没有任何交集的人,尔后当我在人堆里再见到她时,我就得欢快的迎上去,我就得和她挨着走路,我要问东问西,了解她的一切,这没有道理。反过来也是一样,当我们一个星期,一个月,一年没见面,我们相约在某个车站,我驻足等她,她远远的走过来,她是否也会产生这样的想法?我们都是芸芸众生的其中之一,我能看到她,她能看到我,但也仅此而已。问题就在于,我们都有对方揣测不到的那部分。如果我爱的对象是一只猫,一只狗,你再和我说“喜欢”或者“爱”诸如此类的词,我便能够明白你的意思,事情会像我走到一只精致的狗的面前摸摸它的脑袋一样简单。可是,当我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我心里传来另一个声音:‘那会是七万寻深的神秘海域’“
她发来一长串笑的图片,说,看不懂我想表达什么,但很搞笑。又说:”你会找女朋友的,不会是你说的那样的。“
”一切都会好的。“
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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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开眼,醒来,发觉自己在一辆车上。大脑处于眩晕后清醒过来的状态,接纳外界的事物收进眼球有一种明朗感。车上空无一人,所视之处,方向盘,挂档器,空着的驾驶座和副座。我在后座支起身,窗外,很亮,有浓密的雾。打开车门,明白了车子是停在了公路上。公路笔直的朝前延展,雾气为目光所及设置了界限,离我身体不远的的位置公路的边线已经朦胧不清。我漫步于公路上,即便雾气很浓,可我却感觉很熟悉。雾中有水气,反射着很亮的光,时间,应该是早上八九点的样子。雾太浓,重重叠叠的好像有了丝绸的纤维质感,好像无数蚕丝织做的布匹飘扬在空气里,这使得视物十分有限,仅余身周的一个小圈,我在空间上移动着,小圈跟着我一起移动。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的景象一点未变,可是我注意到,路边有黄色的小花。这一切,仿佛我步入了云雾缭绕的仙境。某一刻,浓雾中人影闪动,她倏然跑进身边的小圈内,我便牵着她的手。她很活泼,如一只年幼的小鹿一样活蹦乱跳,一会儿学做军人走路的模样用力甩高我牵着的她的手,煞有模样的用高抬腿走每一步;一会儿挣脱我的手,围着我转圈,在我背后躲上一会儿又跳到我的面前。有时候,她突然闯入迷雾中,消失片刻,我的手又被她重新牵起。但无论她如何作怪,我只是微笑着看看她,保持着匀速稳定前进着。
走着,雾气突然愈加浓烈起来,翻涌着闯入我的小圈内。我已全然为雾包裹,无法视物........意识渐渐中断。
再次睁开眼,我发觉自己躺在公路上,身边的小圈又恢复了。手里,我还牵着她。她正与我一起躺着,侧身枕着硬邦邦的水泥,微笑着望着我。一双眼睛微微眯着,一根根整齐排在眼皮上的睫毛显得很迷离。我扭过头,和她说话,说的是睡觉前我捧着手机发给她的那段话:“我没有女朋友,也谈不了女朋友,因为总感觉不靠谱.........." 她那一双微笑着的眼睛未曾离开过我,在我说话的时候。听我说完,她笑了笑,然后说:
”人和猫狗总是不一样的嘛,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但我觉得恋爱和摸猫狗的头还是不一样的。因为,因为我们很自私。我不认为猫狗是没有感情的,特别是狗,多么真挚,多么纯粹,人的感情哪里和它们不一样呢?我们的感情从来都不是一呼而出的,世间最无私的人也以同情他人为乐。因为自私,我们多了一层理智的包裹。我们朦朦不清,我们犹豫不清,因为自私的理智替我们站岗。每日饱腹的骨头不足以使我们轻易倾心,能尝出甜味来的话不足以使我们果断做决定,最后我们都在妥协中结婚生子,年岁大了便自欺欺人,以为这就是一段完美的爱情。但爱情是什么,又有谁知道呢?猫狗只会凭意识而行动,没有理智,所以他们没有爱情。爱情,是理智和意识平衡产生的东西。换言之,是意识的欲求得到满足后,理智的自欺欺人幻化出来的东西。所以你看,我们最终都会自己安慰自己,我们绝对不会亏待了自己。也有怨天尤人的,其实也一样,将自己推到最无助的处境,特殊于他人,懦弱于他人,会像吸烟时肺部微微的刺痛让人沉醉。终其量不过是对自我私心的宠溺。理智的隔绝下,我们怎么可能
了解别人,而别人又怎么可能满足我们呢?能满足自私的人只有自己,但我们需要别人协助我们生活,需要别人的参与满足“我”的自私。但“我”的存在只是一个符号,发挥作用的还是你自己。所以,你是对的,恋爱的人一开始是陌生人,从来都是。现在倡导理性婚姻,就是劝导实现了自私的夫妻二人就此打住,倘若欲求更近一步的“异身同体”般的关系,就是走了一条歪路。“
说完,我和她相视微笑。某一刻,她突然起身,照着我的嘴吻了一下,又迅速躺了回去。错愕,我还在费心思理清她刚刚的举动,尽力回味接吻的那一瞬的感觉,于是我于她说:”你是不是亲了我一下?“她的脸一下子红了,赌气的嘟起了嘴,背过身去。我笑了起来,心里甜滋滋的。尔后,我也起了身,抚着她的肩膀,凑到她的面前。在我吻到她的嘴的前一瞬,她也嘟起了嘴,肩膀侧过来配合我。我没有立刻松开此时贴合着的嘴唇,这一次,我清晰的感觉到了对方嘴唇的柔软,还有那不仅仅是柔软的,温温地,舒服地触感。
意识再次中断。
再次恢复时,我和她牵着手漫步在公路上。和最初的情形不同,她变的乖巧多了:手掌温顺的让我握着,身子轻轻地多向我靠拢一些,我说话时,她便包含感情的注视着我,她自己说话时,便依在我的肩膀,声音轻柔的三言两语。浓雾依旧,前进未息,但我由衷的感觉到此时氛围的美好。我如是执着她的手,朝浓雾中走去了。
一对身影已隐去不见,我的意识却仍停留在雾中,我隐隐听到她的声音:
”一切都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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