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9

作者: 汉天真 | 来源:发表于2019-08-28 16:47 被阅读0次

    我的印象中在何家坡我好像没有上完一年级,也没有读书的概念,只记得一堆人在一起,那房子模样还很清晰,何六爷家后面那竹林很美,他家堂屋右边靠墙还放着一口大白木棺材呢为他老娘备用的。记得那棺木上被坐旁边的人写了不少乱七八糟的铅笔字,也有毛笔字。有人偷别人的铅笔藏在这棺材靠墙的缝隙中,是何六爷帮着找到的。谁是小偷,他的名字总忘不了,过去快55年仿佛昨天。门口外还有几棵大桃树,有几天何六爷还在桃树下挖坑灌粪弄的臭气熏天。因为太小,上课中间我还尿过裤子。在这里我从来沒有缺一次课,下连雨天我的小靴里总灌进了不少稀泥,我天生可能就没有別人会穿鞋走路。

    下一年来到大队最南端路远得多的金家墩上二年级,何家坡这学校从此不存在了,主要是何六爷有更重要的工作要做,他要去当wenGe司^令^部^主^任^什么的,那个自封的司^令也是我們大队的,姓龚。

    一到金家墩我就烦,这里仿佛一个人都不认识,老师就是那叫马天山的,背后有人叫他天山哈巴,大红脸半秃顶,一说话就唾沫四溅。我是小不点,好多大男生疯起来象野牛,这里有六年级,何家坡没有,一有空他們就是打乒乓球。这和我哪有关系。

    马天山一般总躲在一个叫金萝萝的女生家。金家就在我們教室前排左边,金萝萝她爹在省长航公司大船上上班总不在家,都知道很羡慕。马天山一天里有一大半时间在她家,总栓着大门。大男生们经常一齐在门口叫唤老师老师打乒乓啵!门被喊开了把球和球拍要到手才罢休。

    我倒霉的事又来了。我和那什么司^令的儿子紧邻着坐一起,可能是他有当“司^^令”的爹就爱发兽性。一天不晓得为什么,应该是鸟事也没有,就因为老师总不在教室里,他没事太烦要找点事,或者是他手发痒,就冷古丁地抡起他那沉重而巨大的砚台,砸向我的脑袋。我多次好奇和惊讶他为何要这么大的砚台,背着多累啊。他还有一支比手腕还粗光是裂纹的柱状的大墨块。现在才知道这大砚台原来是司^令儿子的凶器,并且排上了用场,我的头上立即痛得发木并起了一个高高的包!我哭着跑回家,再也不想去那地方了。今天回想起来有点不懂,我头上挨了一砚台我家大人也不问下。

    缺了两回课家里就知道了,后来一连多日都是爷爷跟在我后面走到村口,然后他站在那里监视着我走过那小田畈才罢。我呢望见爷爷转过背,就溜到山林里去了,有时躲在被稻子遮挡的田埂上,整上午整下午一个人玩。等別人放学了我也尾随着他們回家。

    很快逃学鬼的名字又降临我头上了。接着得志大概受了老師的指派,每天来邀我上学。有时没办法去了,去了之后,马天山有时就要我上黑板听写什么的,总是以打手板结束,真是烦透了。实在不想上学了,有段时间发现同村的另一个同伴六虎也不想上学,于是我們多次逃到人不知鬼不觉的地方玩。有一天马天山居然派十多个高年级的人来抓我,我在那村北塘岸上被发现了,你追我赶不亦乐乎,最后把我这个逃犯捉拿归案了。

    整个在金家墩上二年级就是这些破破烂烂的回忆。可以说毫无乐趣可言,一星半点收获也没有。何家坡也没有收获但不烦。说是读二年级,可书包里只有一本20多页的《,,,论教育革^^命》,这大概就是语文,数学书没有。马天山从来也没讲过什么课,最多领读一下。很多年后我还以为那年书上什么“废止注入式”的话就是扉子发痒要抓一抓的意思。

    金家墩,在我心中永远是陌生的死角落,马天山永远是我不大喜欢的人,一句话,不想读那个书,1967年这一年天天想这个。小孩都像得了抑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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