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飞鹰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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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士舰（小说）

抗日战争时期，为保家卫国，千千万万中国军民同仇敌忾、慷慨赴难，同日本侵略者进行了艰苦卓绝的战斗。

在华南，广东人民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开辟华南敌后抗日战场，这也是继华北、华中之后第三大敌后战场。

东江纵队飞鹰队在宝安和东莞等地英勇杀敌，屡立战功。

一、飞 鹰 队

1943年，日军为恢复广九铁路正常运行，以维持香港中转站作用，派重兵驻守广九铁路沿线据点。

东江纵队成立后，在广九线两侧，频频打击敌人，使这条交通大动脉始终不能正常通车。

平湖作为广九路上重要的一个车站，驻有日寇藤本末夫中佐的大队部及两个中队。

当时东江纵队独立第三中队（代号飞鹰队），根据东江纵队司令部的命令，在队长何通的率领下，进入广九铁路东侧的广大地区，对日伪军发动一系列游击战，取得了辉煌的战果。

当时，路东地区情况比较复杂，日伪的密探耳目众多，部队消息容易泄露，而且敌情不明。

为打开局面，飞鹰队迅速与平湖地下党组织建立起联系，并且利用平湖和天堂围的汉奸要我地下党的严堂福同他们做收购野生菠萝麻等生意的机会，由严堂福、严念忠以帮手做生意为理由，借此接触敌人，了解敌情。

严堂福、严念忠曾多次深入到平湖、天堂围圩内以至汉奸的住家里头，观察到日、伪军的营房外围环境，进出人数、装备、哨位、巡逻路线等情况，提供给抗日部队，平常是通报给罗文枢，特别重要的则立即叫人直接送到部队。

二、转 移

1943年秋，ᅳ天凌晨，地下党的严克刚从路西三峰交通站回来路过山厦 ，正好遇上严堂福布置矮通递送紧急情报，他说：“平湖鬼子今夜准备去观澜偷袭区民主政府，抢粮，快去报告。”

他说着递给矮通一封信。他看见严克，即转过身来：“你来得正好，鬼子就快出动去观澜了，你就顺路陪阿通去吧。”

严克和矮通即疾步跑到观澜区民主政府。

张秘书接过信和听了矮通的口述后立即报告曾鸿文区长，指挥区府人员和群众转移。当区府人员和群众刚刚转移到虎坑、泥岗仔的山间，天才开始拂晓，观澜方向立即传来枪声，鬼子进圩了。

张秘书连连说：“幸好你们及时赶来报告， 否则损失就大了。”

三、除 奸

与此同时，除奸工作也随之展开。汉奸“肥仔林”、“白鼻寿”经常在平湖四周乡间流窜，刺探我抗日人员，群众的活动情报。

有一天晚上，两位领导机关的同志来了，与中共山厦村支部叶丽钧、严松等接过头后便离去了。

谁料想第二天天刚拂晓，驻平湖的一小队鬼子便由“肥仔林”引路，突然闯进山厦围搜查，说什么他们追踪的几个人进了山厦围村之后就不见了。

此事引起上级领导机关的重视，经周密的侦查，严堂福等人发现，烟鬼“白鼻寿”多次鬼鬼祟祟地同“肥仔林”接头。

于是，由武工队严志胜、黄日新跟踪逮捕了“白鼻寿”。

此后，“肥仔林”立即龟缩在平湖圩内的家里，轻易不敢出门。他的家就在被鬼子占为营房的“纪劬劳学校”斜对面，鬼子营房正门的岗哨可以看见他的宅子。而且鬼子的巡逻队经常从“纪劬劳学校”到“念妇贤医院”，以及火车站一带的街道上来回流动。

严堂福、严念忠同肥仔林合伙做生意时曾进过他的家，知道他的卧室在两层的阁楼上，而且楼顶的瓦面有个活天窗，屋侧有几棵老榕树，有的树枝延伸到瓦顶上……

于是，东纵“除奸队”趁着一个横风大雨的深夜，严志胜、黄日新、王克光三人由严念忠引路潜入平湖，利用榕树的横枝从瓦顶活天窗进入“肥仔林”的卧室，将其处决。

四、凤 凰 山 伏 击 战

1944年春，平湖的日军在战场上失利，便使用毒气残害百姓。何通决定以消灭敌人来保护群众。

1944年2月，何通安排平湖原籍的手枪队长冼麟和游击队员，化装成农民去侦察。

经过反复侦察，他们发现日军派驻在凤凰山的班哨，每天有十来个鬼子，携带一挺机枪和六、七支步枪。日军一早从平湖出发，沿守真街前行，大约在七时许到达凤凰山脚下，再爬到山顶。ᅳ边瞭望监视两侧的平湖和雁田的动静，一边维修工事，还时不时的放几下冷枪。然后在天黑前下山，返回平湖。

2月15日凌晨4时，何通率飞鹰队精干力量40多人，乘夜色爬上凤凰山顶潜伏在日军工事附近的隐蔽处，手枪班和“小鬼”班则隐蔽在敌人来路小山侧后，静静等待日军进入埋伏圈。

早上7时许，日军一个班的鬼子扛着枪插着太阳旗，象平常ㅡ样上山设哨。

在敌人临近到几十米，飞鹰队的机枪、步枪突然开火，扫倒几个鬼子，打得日军措手不及。

然后飞鹰队设在小山后的伏兵勇猛出击，断敌退路。只几分钟，战斗结束，共击毙日本鬼子8人，缴获机枪1挺、步枪6支。

这一场伏击战狠狠地打击了敌人的嚣张气焰。

从此，日军再也不敢在凤凰山常驻瞭望哨了。

五、夜 袭 伪 区 政 府

1944年2月，平湖的伪区政府，驻进了平湖日军驻地旁边的元屋围，伪区长谢瑞华，副区长刘仲充当日军帮凶，鱼肉乡里，帮鬼子抢掠物资，捕捉青壮年供日军做苦工，逼迫老百姓砍树为日军修铁路……无恶不作，群众对其恨之入骨。

飞鹰队根据群众的要求，决定严惩民族败类，砍掉日军滕本大队的手臂。

2月29日，飞鹰队决定在平湖地方党刘曼之、刘荣华协助下，夜袭元屋围伪区政府。

午夜时分，手枪队长冼麟带突击队在平湖地下党刘坚、刘敏的带领下，从小巷接近伪区政府大门。伪警发觉后，一边大喊一声，一边开枪向我突击队射击，并把大门关闭。

飞鹰队爆破员抱起炸药冲到大门旁迅速拉响导火索，“轰”的一声巨响，把大门炸垮的同时也将敌兵炸晕了。

冼麟高喊：“冲啊！”突击队立即冲入设在元屋围祠堂的伪区政府内。

冼麟开枪把一名伪警兵撂倒，一脚踢开伪区长谢瑞华的房门，只见伪区长还光着上身，正要拿起手枪反抗。

冼麟用手电光朝他一射，手枪指着他的脑袋，大喊一声：“缴枪不杀!”吓得谢瑞华浑身打颤，乖乖地扔下手枪。

冼麟捉住谢瑞华之后，命令他叫所有伪警放下武器，不然就杀死他。

伪区长谢瑞华乖乖地走出房门，大声叫着：“不要打了，不要打了，人家已经进来了，还打什么？”。

伪警兵便都把枪放下来投降，冼麟把谢瑞华交给战友看管，立即冲上楼又抓到一位叫岩田广法井的日本兵，这场战斗不到十分钟就胜利结束了。

日军离伪区政府很近，但因为天色漆黑，闻声也只是不断开炮放枪，不敢出来增援。

这次飞鹰队闪电般的袭击，俘虏了伪区长、伪警长以下二十三人，缴获长短枪三十三支，弹药、物资一批。

日军经飞鹰队几次打击后，不敢再轻易下乡抢掠。张军指导员通过地方党组织及统战关系和我们飞鹰队派出的工作组共同努力，发动青壮年参军，筹建民主政权，建立起塘沥凤岗地区抗日根据地。

六、重 伤 日 军

1944年3月底的一天，飞鹰队队长何通带着冼麟、江荣、罗瑞、黄基等手枪队员来到清溪风吹莲村侦察敌情，恰逢有个老百姓跑来告知，说距清溪五公里的茶亭边停着几辆日军汽车，正逼老百姓装运木头，有十多名日军坐在茶亭里乘凉。

飞鹰队觉得这是消灭日本兵的好机会。于是便化装成农民，跟群众一起跑到茶亭，何通叫黄基、罗瑞、冼麟与日军杂坐在一起，日军并没有觉察游击队员就在他们身边。

有个卖茶水的老乡认识冼麟，当时吓得脸色发白、浑身发抖，冼麟递给他一个眼色，意思是叫他不要怕，又叫他拿花生米一块儿吃，以稳定他的情绪。

不一会，一个佩军刀的日军头目站起来说：“开路，开路！”

鬼子兵纷纷起身，正要走出茶亭。何通立即示意，手枪队员一齐拔出手枪走上去顶住日军，何通用日语喊话：“缴枪不杀！”

日军头目拔出军刀正想劈来，何通、冼麟一起开枪将他打倒，随后又接连撂倒几名日本兵。

顿时，茶亭里群众乱跑，手枪队员乘机又干掉两个鬼子，没有被打死的鬼子夺路而逃，有一个想开车逃跑，被冼麟发现，他马上打开驾驶室的门，按住鬼子的头，鬼子拼命挣扎，又想伸手去拿枪，冼麟眼疾手快，一枪将鬼子打死。

这时，茶亭对面的水田里，江荣正与一个鬼子抱成一团，在泥水中翻来滚去，打得不可开交。

冼麟跑过去相助，可是公路边横着一条水沟，跳不过去，眼看那个日军正翻起身来拔刀要刺江荣，说时迟那时快，冼麟立即朝日军连发三枪，日军应声而倒，当场毙命。

至此，在茶亭附近的日军全部被歼灭，共击毙八人，击伤两人，击坏汽车三辆，缴获三八大盖枪数支，我手枪队员罗瑞在这次战斗中光荣牺牲。

七、夜 袭 清 溪

5月5日晚，飞鹰队带领土桥、青塘民兵数十人，来到钳口赍小山进行埋伏，并根据情报，在日军每天早晨下车集合的场地上挖个大坑，埋下二十公斤的炸药和几十担鹅卵石，形成一个特大的地雷阵，准备把日军炸个粉身碎骨。

第二天早晨，从清溪开来五辆日军汽车，有四十多个日军携五挺机枪下车，正好在我们飞鹰队埋地雷处集合。

但是，这天日军比往日迟到了，被强迫来砍树的一百多名群众反而先到，拥挤地站在地雷阵的旁边。

此刻，若是飞鹰队点着引信，一百多个老百姓就会与四十多个日军同归于尽。

面对这突然出现的情况，何通与黄克研究之后，决定不引爆地雷，宁可放弃这次歼灭敌人的难得机会，也绝不能伤害自己的骨肉同胞。

飞鹰队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鬼子把老百姓押走，大伙直恨得咬牙切齿。

后来，日军风闻此事，更加戒备森严，出来砍树时也战战兢兢，迟出早归。

飞鹰队根据敌情的变化，又采取了新的对策，黄克和张秋云的民运队，在地方党组织的支持下，深入发动群众，打击汉奸，争取分化伪联防队员。

于是，给日军干活的群众整日慢慢吞吞地磨洋工。

5月13日，飞鹰队在日寇运输线磨泥圩拿树头做掩护，毙伤日军七人，飞鹰队牺牲爆破手一人。

翌日凌晨，日军驻平湖的滕本大队和樟木头日军共500余人，分五路合击黄洞。

飞鹰队预前有准备，天亮前就登上山顶，与敌人激战并交替掩护东撤，在南门山嶂下与另两路敌军遭遇，飞鹰队与敌人死力火拼，并从一条只有几十米的山沟里杀出重围，战斗的非常激烈，后转移到黄泥坑。

此战击毙击伤日军十多人，打死一个骑马的军官，飞鹰队小队长罗润深等数人负伤。

5月26日，飞鹰队夜袭清溪圩伪联防队和税警队，在此之前，由飞鹰队情报站长杨汉友通过同学的关系，教育争取了伪联防队小队长兰文星和队员李明等人。

是日晚，飞鹰队先头部分兵力在鹿鸣学校的日军川口驻地外严密封锁，然后进入清溪圩，由兰文星带到永年社联防队驻地。

正在当值放哨的李明当即打开大门，突击队迅速冲进去，活捉伪中队长徐华及整个伪联防中队的人员。

接着，又由兰文星骗开横头街伪警队大门，我突击队进门就捉住了敌哨兵，并击毙进行顽抗的伪队长游兴华，其余伪警全部投降。

这次战斗，飞鹰队获得重大胜利，俘虏敌人三十二人，缴枪五十余支，我方无一人伤亡。

驻在清溪的日军川口部队受到很大震动，始终龟缩在驻地之中，未敢出动增援。

随后，飞鹰队又在清溪附近连续发起战斗。日军由于在清溪的３个多月里连续遭飞鹰队打击，伤亡惨重（据老百姓说，在清溪鹿鸣学校被烧死的日军就有十八人），被迫于6月7日仓惶逃回樟木头。

八、日军恢复广九交通成了泡影

日军在广九铁路由于枕木奇缺，又遭受东江纵队不断打击，因而始终不能顺利通车，他们打通大陆交通线的企图最终成为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