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文人（4）
欧阳修
文/石岩磊
俗话说“无巧不成书”，而现实生活中的确有许多匪夷所思的机缘巧合，宋代大文豪欧阳修的身边就发生过一些不可思议的巧事。欧阳修出生于1007年，4岁时父亲去世，和母亲郑氏艰难度日。生活虽然穷困，但郑氏始终没有放松对儿子的教育。没钱买纸和笔，她就用芦苇杆在沙地上教孩子识字读书，这就是成语“画荻教子”的由来。
在母亲煞费苦心的培养下，欧阳修从小就养成了刻苦学习的习惯，而且一生都勤勉好学。后来他成为了文坛上的一代宗师，在总结自己的为学经验时，欧阳修写道：“余平生所作文章，多在三上，乃马上、枕上、厕上也。”正是靠着“三上”的劲头，欧阳修才有了出类拔萃的文采。然而他的科举之路并不顺利。
欧阳修分别在1023年和1026年参加科考，但都榜上无名，屡遭失利的他并没有气馁，而是踏下心来仔细研读前人的文章，几年之后，其作文水平得以突飞猛进式的提高。22岁再次走进考场时，欧阳修连获馆试、解试和省试的第一名，大有王者归来之势，此时的他已是踌躇满志，信心满满地要在殿试时夺魁，还为自己订做了一身状元服。
一天，和欧阳修一起参加殿试的王拱辰抢过衣服穿在身上，开玩笑地说：“我才是状元郎！”结果真的让他言中了，王拱辰荣获第一，欧阳修名列第十四。虽说王拱辰也博学多才，但其中确有“猫腻”，据主考官晏殊讲，尽管欧阳修的文章不同凡响，但当时他过于张扬锋芒毕露，为了使其得到磨砺，考评团故意没有让他拔得头筹。由此欧阳修与王拱辰的终身大事也受到了影响。
古时进士及第就同时意味着能成为朝中大臣的乘龙快婿，王拱辰娶了正一品大员薛奎的三女儿，而欧阳修则成了五品官员胥偃的女婿。几年后，欧阳修的夫人因难产而去世，惜才的薛奎便将四女儿嫁给了他，欧阳修和王拱辰遂成了连襟。不成想，王拱辰的妻子也早逝，肥水不流外人田，薛奎索性又把五女儿许配给他。欧阳修因此写诗打趣道：“旧女婿为新女婿，大姨夫作小姨夫。”
欧阳修同王拱辰不仅在家庭中的位置此消彼长，而且在政坛上的地位也是此起彼伏。欧阳修赞同范仲淹的“庆历新政”，而王拱辰则反对变法。新政失败后，欧阳修受到牵连被贬出京，在安徽滁州写下千古名篇《醉翁亭记》。“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这话看似旷达，实则反映出欧阳修在用田园美景排遣内心的失落。宋仁宗对欧阳修的才学还是十分赏识，便又召其回京。革新派得势后，王拱辰就开始倒霉，被降职减薪。
宦海沉浮多年，欧阳修自感身心俱疲，晚年自号“六一居士”，意即：藏书一万卷、金石遗文一千卷、琴一张、棋一局，常置酒一壶，外加一己之身。可见此时的欧阳修已彻底想开了，深深地感到“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世间的凑巧不过是水到渠成的命中注定而已。有意思的是，欧阳修的“六一”名号恰巧与现代的“儿童节”撞衫，冥冥之中似乎暗示着，欧阳修真的返老还童了，他怀念着在母亲膝下练字时的天伦之乐，怀想着醉翁亭边“树林阴翳，鸣声上下”的恬淡风光吧。
202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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