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亨利·柏格森及其哲学思想【下】
随着思想体系的成形,柏格森的怀疑也慢慢消融。
他马不停蹄地往前直冲,从不停下来问问自己“物质”到底是什么,它的惰性是否真如我们以为的那么强大,要是生命清楚熟悉自己的心灵,物质是否可能根本不是生命的敌人,而是它心甘情愿的仆人。
他把世界和精神、肉体和灵魂、物质和生命看作相互对立之物,但是,物质、肉体和“世间万物”仅仅是等待着智力和意志来使自己成形的材料而已。
又有谁知道,这些东西不是生命的形式、心灵的征兆?或许正如赫拉克利特所说,它们的身上寄居的是神灵。
柏格森对达尔文的批评是他的活力论的自然流露。
他继承了拉马克建立的法国传统,把冲动和欲望看作进化中的积极力量。
柏格森生性活泼,他反对斯宾塞的进化观点,因为斯宾塞认为,进化完全由机械的物质融合和运动消散控制;而柏格森认为,生命是一种积极的力量,通过对欲望的执着,生命努力构建自己的器官。
且,柏格森为生物学的发展作了完美的铺垫,对此,我们不得不由衷地表示钦佩。
我们要钦佩柏格森,还因为他对文献如此熟悉,对各种期刊如此了解,在这些期刊里,隐藏的是等待着十年检验期的科学成果。他谦逊地将自己的渊博学识献给了整个世界,丝毫没有那种压得斯宾塞不能喘息的愚笨的尊严。
总的来说,柏格森对达尔文的批评是卓有成效的。如今,整套进化论中,达尔文学说所独有的特点已基本被舍弃。
然而,柏格森的论证也并非坚不可摧:或许是因为各种类似情况的出现,柏格森会在不同的地方仓促地、机械地使用某些相似的效果(比如性或视觉),达尔文认为,一代代反复习得的性格能够部分遗传至下一代,如果达尔文之后相关研究能够为此提供佐证,那么,达尔文学说所遇到的诸多困难便能很好地得以解决。
从许多方面来看,柏格森与达尔文时代的关系简直是康德与伏尔泰关系的翻版。
康德奋力抵抗那场声势浩大的世俗且夹杂着部分无神论的理智主义浪潮,那场始于培根和笛卡尔、终于狄德罗和休谟的怀疑论的浪潮;他极力否定理性在解决超自然问题时所能起到的决定性作用。
而达尔文和斯宾塞分别有意无意地继续了伏尔泰以及比伏尔泰还伏尔泰的追随者们对古老信仰的攻击;在康德和叔本华以前便已退却的唯物主义机械论,却在本世纪初恢复了昔日的权威。
柏格森对此展开抨击,他的武器不是康德式的对知识的批判,也不是唯理论者关于物质唯有通过心灵才能认识的观点,柏格森在叔本华的指引下,在客观世界和主观世界中寻找一种激励原则,一种积极的“隐德来希”,它能让生命的奇迹和微妙变得更加明白易懂。
人类从未如此执着地主张过活力论,从未将如此引人注目的外衣穿在活力论身上。
柏格森早年声名鹊起,因为他捍卫了人类心中永远雀跃的希望。
当人们发现自己能既不失对哲学的尊重,又相信永生与神性时,他们感到既高兴又感激;柏格森的教室变成了雍容华贵的女士们的沙龙,柏格森的博学和雄辩使她们心中的希望之火熊熊燃烧,对此,她们感到欣喜。
但,奇怪的是,与她们混在一起的还有情绪高涨的工团主义者,他们发现,柏格森对理智主义的批判能够为他们的信条——“少思考,多行动”辩解。
但是,柏格森的突然成名与其后来付出的代价是相当的;树倒猢狲散,论证中固有的矛盾使他的信徒纷纷离去。
柏格森与斯宾塞有着同样的命运——生命还未结束,便目睹了名声被埋葬的过程。
然而,在当代一切哲学贡献中,柏格森的贡献是最为宝贵的。
柏格森强调世间万物不可捉摸的偶然性,强调人类心灵改造世界的能动性——这些都是我们所需要的。
过去,我们习惯于把世界看作一场业已完结且预定好的表演,在这场表演中,我们的主动性只是一种妄想,我们的努力也只是诸神的恶作剧。
然而然而,柏格森之后,我们开始把世界看作一个舞台,看作我们施展创造力的材料。
柏格森之前,我们只是一台巨大的麻木机器的齿轮和车轮,如今,如果我们愿意,我们能够协助书写这部创造性话剧中属于自己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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