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3月
新年新气象,这个词应该不是这么用的。
我去了新的城市生活。没有去南开。只差一点点。
新生活不好,我瘦了很多,听力也有些下降。
5月
300天没见了。
没死心的我,想赌一把。
旅行结束后,拐了个弯去天津,只想见你。
那是第一次期待被接站,满心欢喜向着出站口跑去,却又要忍住激动地情绪,放慢步伐、平稳呼吸,怕你发现我着急慌乱的样子。
那天的夜色一定很美,但我眼里只装得下你。
从出站口到停车场的路真长啊。往后一个人走,烈阳当空,总不见尽头。但这天亦步亦趋的跟着你,几折几转,却好像只有短短几十步。
是很久不见了,话都不会说了。在山上下几杯薄酒下肚,再看你,只觉得脸发烫,手发抖,还有些想哭。
往后,办了这家店的会员,只要来,一定会到这家店打卡。
可是,它倒闭了,在我彻底放弃你的下个冬天。
次日,去见了夏天的天大和南开。
走的时候,在营口道,你把你的地铁卡送给了我。进地铁刷你的卡,就假装是你送我走一样。
7月
我经历了几次很绝望的失去。
很想有人可以坚定的站在我身后,告诉我,你还有我。
可是,没有人。
在那几个时刻里,虽然想要一个极具温暖的怀抱,但想到的人,竟是我凭空捏造的幻影,而不是你。
9月
在工作有所变动之前,终于忙完台风的事情,可以去天津见你,我有好多话想说。
你为了安慰我的情绪,带我直接从车站去了西开教堂。是了,是该要好好静静心和主和神说说话了,即使,我并不是天主教的信徒。但在这样的环境里说出的话,天上的人,应该都能收到吧。
不记得对着穹顶哭诉了多久,只记得那天下午的太阳,给了我久未感受到的温暖与平和。
就在准备和你吃干锅蛙之前,收到了久违的好消息,虽然后来还是被证实为假的,但那真的是我那两个月里,最开心的一天了。
正赶上开学,我们溜溜达达的去南开三食堂里吃饭,假装自己还是个学生,假装我们还是学生如同当年一样。你不知道,你端着一份纸包鱼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桌前,仿佛镀了光。
饭毕,买了两块西瓜,蹦蹦哒哒的去田径场边上坐着,等着看新生军训,真幼稚啊。西瓜吃完了,也没等到人来。
看了看时间,北行向天大田径场去碰碰运气,看见好看的小萌新,还会念叨念叨当年的我们。
如果再努力一点,我是不是可以理直气壮像这里主人一样,站在大中路上,跟你说,久等了,该你兑现承诺了。
可是我,没有。
从天大北门走出,过鞍山西,送你回总医院,是我唯一一次送你,可是你迟到了。
不知是不是巧合,后日你送我去西站,我也错过了火车。
离开总医院,拿上你的卡,奔向梅江山姆,逛了一圈,什么也没买,坐在门口的文创店里,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想结束掉自三月开始的新生活了,换成这种可以有自己时间过自己生活的模式。
想说自己好渣,可追寻更好的东西,又有什么错。
就像去年这个时候,我说前途比你更重要一样,也突然觉得,我不应该继续占有这样好的你。
10月
南开百年校庆,因为工作原因,不能亲自到场。以我当前的工资水平,纪念章还买不起,只买了一套百年邮票,留作纪念。
你也很忙,业绩压力大,每天要拜访很多客户,月份过半,更是忙碌。本以为南开百年校庆这件事,会成为遗憾,晚饭后你向我发来了询问,要不要在签名处留个名字。
要啊。是你写的,那就一定要啊。还有我不知道的百年灯光秀,是怕我留遗憾吧,你直接发起了视频通话,让远在外地的我看的眼眶发酸。
真的很感谢你那时的付出,不要结果,就只是帮了一个忙的那种付出。
11月
没有提前说,一个人到了南站,才给你发了位置信息,打了你个措手不及。你说,南站太偏了,来不及接我了。没关系,刷你的地铁卡去西康路,就像你来接我一样。
没有提前预约你的时间,午饭简单的在山上下吃的。晚上去听了音乐会。
音乐会结束,你才刚结束一天的工作。你说可以去滨江道转转,天津的夜生活,都在那里了。
我没去,因为那样繁华的街道上、那样好的夜色里,没有你。
第二天你早早的忙完了工作,我推了《钗头凤》的演出,去滨江道吃了小火锅,然后一起去鬼屋。你还记得我夜盲,在那么狭小逼仄的空间了,拉着我的手,一步一步的向前走。
什么僵尸骷髅,纱布血迹,连NPC都没在眼里,那二十分钟,我的世界里只有你。不想松手,只希望这个鬼屋大一些,再大一些,可以在你手里多一会儿,再多一会儿。
不记得那天是怎么回去的,可能是沿原路返回了,也可能在风里站了很久。离开后,鬼屋纪念的手环,在我手上戴了很久。
你不知道,没有你的夜晚在未来有很多,我总是一个人穿过营口道的天桥,一次一次。
可这一次,我想,留下吧,留不住你,留住我也好。今年可得好好考,我要站在大中路的林荫下,等你来。因为听说,这世上有一千种等待,最好的那一种,叫来日可期。我愿意站在这里,从这一秒开始倒数,等待多年后的相遇。
这天桥,横跨这座城里最繁华的街道,站在上面,看着东奔西去的车辆人群,下面有无数个你我,却也没有你我。
第三天没有听你的建议去方特,就在房间里,没白没黑的睡了一天。大脑还没意识到,从这个时候,身体就已经熬的不好了,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这种极度不健康的工作生活,才只开始了半年。
睡眠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情,所以身体分外渴望这种状态,次日你到楼下的时候,我才刚刚醒。
去吃早餐,舌尖上的中国推荐过的煎饼馃子,时间紧张,没去成你极力推荐的真素诚。是注定吧,通宵熬夜让我再没在假期早起过,这家店,至今都没打上卡。
进到电影院的时间刚刚好,结束的时间,吃午饭也刚刚好,只是最后忘记带走打包好的午饭,有些可惜。
进地铁前,你塞给我一袋紫薯干,匆匆忙忙间,不知什么时候划伤了手,尽管一路飞奔,也还是错过了高铁。
回去以后,买了一支当时能承担的最贵的祛疤膏,我不想留有遗憾。至少不能因为错过了车,再留下一道丑陋的疤。
12月
这个冬天真冷啊。
项目部里长夜无尽,怎么也看不到光亮,想走了,想去天津,看看大城市里的霓虹灯光。黑夜无边,靠着《霓》在黑暗里摸索着出路。
“果不其然,赵向烟的脚再次踏上这座城的那一刻,后悔就跟着她口中的咒骂一起来了。
阔别多年,没有留恋,没有想念,甚至以为连怨恨也可以没有。
赵向烟抬头看了一眼天,在后面旅客的催促下,不情不愿的背上了包,向着出站口去了。”
——2019.12.21《向烟成焰》
那天的我就像赵向烟一般。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那天早上从楼德出发,就因为天黑的看不见路摔进了修车槽里,好不容易爬出来,等来了班车,疼的缩在座位里,不敢多动。落地后,走了很长的路都打不到车,也没有失望,只是,逃离之前,还要再回来和自己,做个交接。
去了和煦,以为不会再回来,删了联系方式的和煦。点了和五年前一样的大满贯奶茶,还和老板聊了许多从前的事。
低头看了一眼受伤的疤痕,随它去吧,好不好的,凡所经历,必有所得。
好的坏的,都放下了。
第二天没去考试,第三天也没必要再去了。
也赶上冬至,去认真的吃了个自助。
南开,我不去了。
还想去天宁寺里还个愿,天太冷了,路也不近,没动,在房间里,想了六天,回了项目部。
后悔只是早晚的事情,那一刻,我只想要钱。
周华,也不重要了。或许,从来都没重要过。
好的,坏的,大雪一来,大风一吹,都过去了。
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只是后来啊,你送的键盘收起来了,芙蓉街的螺蛳粉没买到过,织围巾的手艺也搁置了,出门会记得自己带伞;地铁卡刷完不能再储值了,五大道的山上下也关店了,曾经心心念念想要考上的南开,也不考了,没有怀念的资格,只能悄悄的放在回忆里,少有再提了。
这样说起来,也没有很久,仿佛昨日才吹过五四广场的晚风,才去看了《终结者》,宛若昨日,历历在目。
只是今天,不再有,我们。
北宋哲学家邵雍说计算,世界上的事物,将在十二万九千六百年后完全重现。
也就是说,在十二万九千六百年后,在同一个地方,我还会遇见你。
如果推演正确,我希望,那年冬至,能下一场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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