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远老师的一席话

书声2019/李文彪

吴晓波跨年演讲让我记忆最深的其实是许知远老师的一席话。

许知远从采访带货女王薇娅进到的直播间聊起，看到一个在微观世界从来没看到过的高速运转的“物”的世界，但同时感到惊人的匮乏。主播充满热忱，背后是不断的重复，代表非常一致的成长背景。

我们现在这个社会，不管是技术还是消费驱动，都天然排斥更多的可能性，因为它们都需要充满效率地运转。每一键摁下去都要获得回报，其中所有那些不符合这个速度、效率，所有迟缓的东西都要慢慢被过滤掉。

且所有的技术都天然有去历史化的倾向，因为所有的节奏都在强调“我要！我现在就要！”这样即刻的结果。

而那些更漫长的、代表负担的东西对我们意味着什么呢?

这是一个困境。

人们越想在竞争中证明自己是新的，但因为缺乏真正的旧的参照，所有的新都流向了浅薄；

所有人都要通过消费、通过购买证明自己跟别人不一样、证明自我，但这个自我缺乏丰富的系统支撑、缺乏绵长的历史比照，这个自我变得单薄、脆弱。

我们看到一个强调充满自我的社会，却也看到一个前所未有盲从的世界。

我们看到消费主义鼓励个人精神、去购买，但也看到一个商家、创业者期望操纵大众，期望创造、引领很多话题，但又很快消失。

我们像在一个巨大的风洞之中，风吹来的时候，所有人都为其心旌摇荡，没风的时候，所有人又都空空如也，去等下一场风吹来。

每一种传统思想，如果不被新的思想、新的技术、新的状况所激活的话，思想就会陷入僵化；

每一种新的事物，如果没有传统来为它保持稳定的话，它就会迅速滑入轻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