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中有一同桌。说是同桌,其实不那么准确;一人一张桌子,何来同桌之说?该如何称呼?同窗吧,感觉像是蹲号子的;同学吧,显得不那么亲近;同志吧,词性有变,不敢贸然叫出口。汗,还是只有叫同桌好;她是个女同桌,有女生搅和的故事,怎么都有点香艳。
前一段时间,她发了一组照片,我在评论区写道:还是记忆中的笑容。她不甚明白,以为是我喝高了,胡诌乱道,随便写写罢了。并非如此。为了证实我不是个随便的人,遂写下此文。
她有个绰号“花花”,乡土气息挺浓的。现在,虽然花花的名号在外,但知道“花花”本意的,只有我一人。叫这么个绰号,不是因为穿着花里胡哨,也不是因为貌美如花,更不是因为一肚子花花肠子,而是因为她喜欢笑,一笑,脸颊的窝窝就显形了,不知道算不算是酒窝,反正是我理解中的“笑靥如花”。高中时的我,可没有太多见识,只能给她取“花花”这么一个土不拉几的绰号了。原来有想过“如花”这个绰号的,只是周星驰的电影将“如花”描画的太“风情万种”;花花还没达到如花的境界。
高中时候,我不太喜欢花花的笑,甚至有些惧怕,因为捉摸不透,女人本就捉摸不透了,爱笑的女人,那更是“雪上加霜”了。偶尔“大发雷霆”,说要把我的罪状告诉班主任,说这话时,脸上挂着一抹笑容匪夷所思的笑。她到底会不会告我的状?好难捉摸。说会吧,笑得那么温柔,应该不是狠心的吧;说不会吧,笑靥之上,眉头紧蹙,感觉是下定决心要干一番大事了。结果是,她只是口头上吓唬我的,并没去班主任那里告我的状。后来,经几次“勾心斗角”的较量,我读懂了花花的笑——只要她在笑,甭管说什么狠话、发什么毒誓,那一定都是吓唬我的。倘若不笑了,那可能是真有伤心事了,即或强颜欢笑,那也是皮笑肉不笑,一眼都能辨别出来,反正我是能的。
花花真有不笑的时候——课堂上打瞌睡的时候。别看打瞌睡是个不起眼的事,里面的学问可大得去了。首先,得避开讲台上任课老师那双像监视器一样的眼睛;其实,得时刻提防班主任在墙外巡视,但凡后门或者窗户口有不明头颅,一定要装着很认真听讲的样子;最后,得与周边的同学打通关系,一是避免有人打小报告,二是万一墙外有人,他们还会善意的提醒:咳咳,这声“咳咳”,都懂的。
在这样的环境下,想要偷闲,小憩一下,没点技术是不行的。花花打瞌睡的技术虽然不至于技压群雄,那也绝对是出类拔萃的——从没被逮捕过。我用余光一瞟,发现花花的嘴角不再上翘,便知道,她要么是睡着了,要么是在睡着的路上。无聊如我,总该找点乐子吧。于是乎,拿出水性笔在花花的手腕上画一只手表。她醒后,有时会很配合的抬起手腕,看看几点,有时又会笑着拿起手边的书,娇嗔地拍打我;我“讨厌”这样的行为,我好歹是个公众人物,和一个凡间女子如此勾勾搭搭的,成何体统。呵呵哒~
班级,往大里说就是一个小社会,什么样的容貌都有,什么样的德行都有。班级里,除了学知识,也要学会与人相处;能和五教九流的人都相处挺好,并不是一件容易事。记得班上有个思想龌龊的人,用言语轻薄花花,周边的男同学奸笑起来;我知道,以花花的理解能力,一定知道话外的肮脏,而她只是装着没听懂的样子,用微笑化解了这场应该要发的冲突。当然了,也许她是真的没懂。不论如何,花花的这次行为,让我在25岁的时候悟到了一个哲理:开心的,我们用真诚的微笑去接纳,不开心的,我们以豁达的微笑去包容;不计较、不比较。
高中的我的同桌有很多,唯独花花存留在我的记忆里的时间最长。有时候,我幻想着,时间能够像我画在花花手腕上的手表一样,由我掌控就好了。毕竟是幻想嘛。业已10年未见过花花了,或许她早模糊了我的样子吧;至于我的感受,只是想以高中男同桌的口吻对她说:保持笑容吧,用微笑感染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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