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是个可爱的孩童,他穿着花衣,蹦蹦跳跳地从萧索的冬季中走来,世界一下子就有了生机。榆树大约特别喜爱这个孩童,所以使出浑身解数,一夜之间变出满树碧绿碧绿的小铜钱,想要讨他开心。
树上的榆钱团成团,串成串,繁盛且热闹,看得人喜不自胜。在儿时我的家乡,农村人大多生活贫苦,这榆钱便是春日里天赐的美食。榆钱可当作零食,生吃清甜;可做成菜窝窝,别有风味;亦可蒸熟后拌上酱汁,鲜香可口。榆钱谐音“余钱”,是以乡亲们房前屋后大多都会种上这么一棵,图它的好意头。
有诗云“阳春三月麦苗鲜,童子携筐摘榆钱”,这是正是我儿时初春时节的写照,但如今我下一代的孩子们生活在城市中,大多是没有体会过摘榆钱的快乐的,他们很多甚至不知其为何物,也就更不知其滋味了,这真是件很遗憾的事。
春天给榆钱限定了很短的花期,它只开十多天的时间,便像雪花一样飘落了。一入三月,我便心里挂念着:榆钱可开了?怕不是我又要与它在这个春天擦肩而过吧!所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终于有一天,我在路边一个商贩的三轮车上看到了榆钱,一捆捆各式各样叫不上名的野菜间,那袋子里装着的碧莹莹的榆钱那么显眼。我以7元一斤的高价买了一大袋的榆钱,高高兴兴回家做美食去了。
以前摘了榆钱,做窝头,做蒸菜,都是母亲来做。这次,我第一次自己扛大梁,但愿别糟蹋了这好食材。榆钱是带着小树枝折下来的,然后用手捋到袋子里,所以里面杂质很多,一定要仔细处理。先捡干净小树枝,择去花蒂,再多用水冲洗几遍。
清洗干净后,圆圆的榆钱越发喜人。沥干水分,均匀地拌上面粉,铺在篦子上,就可以上锅蒸了。等待美食出锅的时间,我们来调一个拌鞋底都香的料汁:青椒末和蒜末捣成泥,加适量生抽,少许糖,少许盐,少许醋。15分钟后,掀开锅盖,榆钱蒸菜香气扑鼻,倒上拌好的料汁,可以开吃啦!入口鲜香,回味无穷。一家人吃了整整两大盘。
肚儿吃的圆圆的,我想起了一首歌,歌里唱道:“东家妞,西家娃,采回了榆钱过家家,一串串,一把把,童年时我也采过它,那时采回了榆钱,不是看着那玩耍,妈妈要做饭,让我去采它,榆钱饭榆钱饭,尝一口永远不忘它……不忘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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