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狼”、“猎豹”两个小队在黑衣人的押送下艰难地跋。山路磕绊,遥遥无期,已经这样闷头走了一个多时辰了,没有人知道终点在哪里,也没有人敢问,一路上压抑的脚步成了最违和的声音。
天眼看就要亮了,领头的刀疤男忽然一个“停”字中止了队伍。他看一眼横在面前的岔路口,转过身来对黑衣士兵下令:“给他们松绑!”队伍动着,刀疤男继续说:“这两条都是上山路,左边的陡,路程短,右边的缓,路程长,走哪条,你们自己选。”话音未落,队伍就交头接耳起来。
“放你们一炷香工夫。”刀疤男的声音如魔咒般再次响起,“香烧完,我们的人就上。追上谁,全队重跑,直到合格为止。”他故意用指尖狡黠地捻了捻小撇胡,忽然宣布:“现在开始!”说话间已燃起了一根红香。
“不管了,就走左边那条!”“猎豹”小队出了个声音,全队便不再犹豫,选左路开跑。
“我们走哪条?!”姚威回过头来焦急询问。源和赫咺只觉不可盲目选择,正各自沉思,眉头紧蹙。景瑜已被先前徒步的大段路程累得脸色苍白,不过眼神澄明,精气神还在。胖子双手扶膝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只撂了一句:“你们定,我跟。”只有眼镜不停地东瞧瞧西看看,捡起地上的石头打量,又拍拍山壁细看那纹理。“我知道了,选右边的路。”眼镜突然跑回来对大家说。
“有把握吗?”源镇静地问。“相信我。”眼镜十分严肃。
右边的路果然都是缓坡,处处有路,还不用费心找寻。“这就对了。”眼镜边跑边对大家喊:“这路是有意修的。”“你小子别卖关子,怎么个情况你说痛快点!”一路猛跑显然已激起了胖子的怒神,他一出口,语气便如放火一般。
“治平,我也不大明白,就算是'修的路',有什么门道?”尽管汗流浃背、累得干喘,景瑜依旧温和有礼。眼镜拽起上衣一把擦掉挂满脸颊的汗,道:“一是,我先前的判断依据是植被生长和岩层情况。这山阴坡陡、阳坡缓,也就是说,若是选了那阴坡的陡路,极有可能需要攀爬,加之植被又少,耽误时间不说,有去无回也是有可能的。”他停下来歇息一会儿,其他人也跟着暂时歇脚,顺便听他继续讲:“二是,这条路明显是被人开辟出来的,虽然很粗糙,但选取的方向都是最易通行的,我们现在在走捷径。”
大家听这话觉得颇为有理,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赫咺突然冒出一句:“眼镜,那你怎么确定左边那条路不是修的?”这一问把大家都问傻了,五双眼睛齐刷刷对着眼镜。
“两个原因。”眼镜忽然站起来说:“一是,这种山的质地,陡的地方根本不适合开路。二是——”眼镜突然像吃错药般狂笑起来,裹着未曾在他身上出现过的“狂妄自大”,道:“还记得我出去打兔子见到的那个老人吗?他那首打油诗是关于整片栾芷山区的,其中有一句叫做:但选缓坡走远路,不可贪心冒天险。”大家突然拾起印象。
姚威腾地站起来表示赞叹:“行啊眼镜!活学活用,以后可不能小看你了!”这还是他第一次郑重地夸赞眼镜。其他人也觉得队伍里有眼镜这个“地理通”很幸运,于是会意地冲上去一阵狂拍他肩膀、拍他马屁,眼镜也顿时觉得自己一身成就感。
就在此时,胖子忽然道:“嘘——你们听!”大家赶紧安静下来,果然草丛那边有乱动的声响,他们不安地交换着眼神。源道:“怕是来了,快跑!”几人瞬间开足马力,一阵飞奔。
“不行了——老子——跑不动了,不——不跑了!”胖子忽然停下来,一屁股坐到地上,破罐子破摔起来。“不行啊,被他们追上了前面就白跑了!来,我拉你跑!”跑在倒数第二的景瑜赶忙回去,要扯胖子起来。源和赫咺他们看后面断了尾,也赶忙跑回来拉胖子。说话间,两个黑衣人已赫然立在后面:“'战狼',你们输了,回去重跑吧。”
几人惊得打个寒颤,不料胖子瞬间暴怒,破口大骂起来:“去你奶奶的!胖爷今天教训你!”一团肥肉像重槌般失控地向黑衣人撞去,只见那黑衣人轻盈一闪,反手顺势一推,跷脚轻轻一绊,胖子就沿坡飞滚下去。眼看就要滚下山崖,另一黑衣人快步上前,一脚踩实胖子后背,猛力使他停下。
源等人立马奔上去,一把推开胖子身上的黑衣人,把胖子翻过来检查他是否受伤。还好没有大碍,只是蹭破些皮肉。就在此时,一股黑血突然从胖子的头顶冒出,狠狠流到他脸上。“血!”景瑜怎么擦,那血还是流不止。
“胖子!你看我!胖子!”源使劲唤他名字,却眼睁睁看着他扭头晕了过去。慌乱间,姚威的石拳已狠狠打翻一个黑衣人。赫咺、眼镜见状,也怒气冲天地扑向另一个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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