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时间,被突然到来的意外打破了正常的生活,我原本以为自己会再次因无法自律而跌入焦虑的深渊,却用事实给了自己一个惊喜,一个足以支撑我一生的惊喜。简单来说,我尝试自律,救了自己,往重了说,好像快成年了,才真正的认识了自己。
今天是我坚持写疫情日记的整两个月,也是我坚持锻炼、坚持阅读、坚持背单词、日记的第七天,也就是说,我坚持了一个星期。好吧,看上去也不算太长,但是这一个星期意义非凡。在这之前,我曾尝试过以作业和补习为驱动,在一个暑假坚持打卡。但我永远想不到我能够每天自我要求,重复做同样的事。从外界到内心驱动,看似细微的差别,却对我产生了截然不同的影响。
那个暑假,我用印象笔记制定了详细的学习计划,以满足虚荣心和完成学习任务为目标,含含糊糊地完成了打卡。那段时间,其实还是会偶尔陷入负面情绪。其实从高一开始就强迫自己不在乎小事儿,强迫自己忘记焦虑,但还是偶尔绷不住。这证明,当时的轻松是一种逃避,是刻意忽视,是自我安慰。最近因为有了很多的空闲时间,我得以形成完整的思考,思考怎么变好,而不是思考难过的往事。
关于我如何得到思考的结果,要从另一件事说起。我很早就关注过一个B站up主,叫狂阿弥爷,他是一个电影和日本文学的爱好者。在之前,对于他的动态和更新,我只是一扫而过,或者,把他当作刷片之后拓展思维的工具。最近,他因为和妹妹的vlog火了,一下子涨粉到了50多万,我感到疑惑:为什么有深度的内容得不到大家的关注,而娱乐性强的内容往往一炮而红?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对那些浅薄的节目怀着自视清高的鄙夷,但在这之前,我又是怎样对待那些颇具深度却有些乏味的内容呢?带着这样的愧疚和好奇,我开始考古这位up主之前的节目。先说结论吧:我们都想通过B站得到放松,但大多数人喜欢别人递到嘴边的短暂的快乐,饥渴地找寻那些能短暂填补内心空缺的零食;但很少有人,去享受自己亲手烹饪,回味悠长的饭菜。
这应该是快节奏发展的当代带给我们每个人的无奈吧,知识被打碎变成一两百字的帖子,在各大平台疯狂传播;新闻被递上热搜,被谩骂被追捧,然后被更新的消息挤下去,被淡忘,被磨灭,互联网没有记忆,现代人也没有记忆。事实可以被随意捏造,我们可以轻易相信,然后挥洒自己的亢奋和热情;舆论可以被媒体引导,我们可以被捂上半边眼睛,然后相信自己所看到的真实。真真假假中,我们多么被动,被利用,被当作棋子,被点燃热情和同情,被激起愤慨与仇恨,被玩弄,被抛弃,然后陷入怀疑与焦虑。
可能跑题了,也可能没有。回到这位up主本身,在他的内容中,我感到一种力量,一种我自己本来就具有的力量。一种可以静下心来,一种可以看到自己,一种可以变得更好的力量。他展现出一种因内心的足满而自然获得的永恒的愉悦。他可以从焦虑中脱离,转而享受精神世界的宁静,在他的世界里,所有焦虑的声音统统消散,变为积累成势而升华的曼妙乐章。这不是什么遣词造句的比喻手法,是我内心最贴切的感受,我又恨这些华丽的词藻也无法表达我的情感。举个例子,我发现他节目中出现的几位作家,譬如青山七惠、村上春树,都是我小学初中时就浅浅了解过的朋友,可是,我曾在《且听风吟》中感受过那份疏离吗,我曾在《一个人的好天气》中享受过那般恬静吗?我没有。直到初中,我的阅读依旧止步于:哇,我读过了这本名著。我享受这种自我满足,享受这种优越与清高。但我从来没有真正享受过阅读。其实还是挺庆幸的,如果不是在这样的环境里了解到我的浅薄,我的信念可能会崩塌。正是有了这位up主的影响,我感到这样的现状是可以改变的,他的力量,同样带给了我力量。
同时我也开始重新认识这些作家朋友,我在动感单车上读了几部村上先生的作品,然后重新体味这些日本作家的思想精华。虽然日本文学近几年来在国内颇有争议,我仍认为他们的思想对国人有很大帮助。一方面,那种由内而外的宁静,是很难在别的作品中获得的;另一方面,日本文学与中国文学有些相似,又同时受到了西方文化的影响,颇有些连接东西,承前启后的意味。在这些作品中,我也获得了很多力量。
受这些力量的推动,我开始意识到,在长辈和年长的朋友告诉我,人需要有梦想和目标时,我眼前的那一片虚空,其实是填满东西的。好像之前所有的“梦想”,都是受别人的引导,或者自己觉得,这样应该就差不多吧。我说,我不想要什么名望和权利,不想要什么金钱和地位,但其实一直以来都苦于这种冠冕堂皇的“无欲望”人生。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变得更好,无止境地变得更好,我认识到自己的确是一个对自己有要求的人。我的梦想是被变得更好的想法所填满的。
要善良,要真诚,要付出,要讨好。是不是就是蒋方舟那样的讨好型人格呢?然后思考的结果是,我的付出,其实是在讨好我自己,而不是除我之外的任何一个人。我有强烈的表达欲,渴望受到夸耀与赏识,其实不是什么需要隐藏的“歪心思”,也大可不必为此感到羞愧。一方面,这是我从小养成的“优秀”的标准,另一方面,这实际上是想要变得更好的外化表现。也可以说,我是被从小遇到的赏识我的人们惯坏了,养成了优秀才能生存,挫折就会崩溃的习惯。意识并接受这一点,接下来做的就是正确认识,把这种心理转化为一种动力。接受焦虑,然后用作燃料。
这就是我开始消化焦虑变得轻松的原因,也是我开始并坚持自律的原因。我开始充实自我,让自己能够带给自己快乐,不用奢求别人的施舍,也开始相信自己,变得没那么容易因外界的干扰打乱自己生活的节奏。最近的几件事都在告诉我,我的自律对生活和学习都有所裨益。自律一个看上去异常艰难的词眼,其实有一条很简单的秘诀:想少一点,做多一点。
随笔自己溢了出来,散漫地聊了聊我在真真假假的浮躁中摸爬滚打,从焦虑变得自律的一些思考和经历,也没什么思路和逻辑。但我相信自己能够坚持下这一份自律,真诚地怀抱这个不那么好,也不那么坏的世界,更快乐地享受生活,用学习、音乐、阅读和电影救自己,变成好那么一点点的自己。
谨以此文献给我仍处于焦虑和抑郁中的两位朋友,希望我的文字能传递一点点力量,对你们有些许聊慰和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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