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夏天,全班同学被迫要求到学校的篮球上看篮球比赛。在人声鼎沸的摇旗呐喊中,众人大汗淋漓,唯独自己在炙热的阳光下,挥泪如雨。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哀伤,多想上天能给我一堵墙,允许让我在那里画地为牢。女孩子的尖叫声,男孩子的呐喊声,夹杂在六月的盛夏里,于我而言,只是一个十分陌生的世界。这些我都听不到,听到的只是心里血液静静流淌的声音。那种肆意流淌的平静,漫过心房的花塚,变成滂沱大雨,给沉默的自我深深地上一把锁,不想再开启.
这把锁,一锁就是三四年,在整个大学期间我都很享受自己一个人静静地呆着的状态。我会在书里寻找那个让我感觉自由的世界,会在某个深夜写下不想让别人看懂的文字,把倔强的沉默与任性的哀伤尘封,在自掘的坟墓里荒芜青春。躲在自己小小的壳里,湮没一切,忘怀一切。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我喜欢一个人听自己喜欢的歌,看自己喜欢的书,也不愿与周遭青春正好的他们打成一片。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觉得他们吵闹。我不懂他们的欢乐,他们不懂我的忧愁,人生本就苦短,我又何必强求。我愿做烟雨世界里的小小尘埃,愿做倚天照海里的细细软沙,我更想化为一纸清波里的水墨青花,即使只有刹那芳华也不想被无关紧要人的打扰。
那些忧伤难解,在那几年的每一度盛夏里,似乎和商量好似的,都会进行一次自我的祭奠。越发的沉默与倔强,只能在诗句里写下:谁的落寞,衣谁华裳,纵情高歌,如此寥落,又如此寂寥。华灯初上,月有清辉的时候,我会独自漫步在校园里的角落里,遥想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回宿舍以后,也是一个人听着熟悉的歌曲,躲在被子自成一个世界。悲伤不可控的时候,就让泪水慢慢留在脸颊,不让人听到。就这样,盛夏光年里,我总是用一个清冷的背影对抗外面的繁华似锦,只留一纸清波,如水清心。
那时没有人会喜欢一个不合群的人,多少年之后我只想道声抱歉,原谅我懒慢疏狂爱自由。时过境迁,再看看当初你们那些三五成群爱热闹的人,如今不也是散落天涯,幽幽心绪不曾知。真正陪你们到现在甚至到老的,也不过是那一两个默默懂你的人。我不曾迎合你们所有人,但也结识一二挚友,这些年欢喜忧愁心相知。懂我懒慢疏狂自自由的人,我们不曾迷失在天涯。在最深的绝望里,也能看到最美的风景,带着镣铐的日子里我们也能翩翩起舞。即使现在我惊觉当时自己不是为赋新词强说愁,很可能有些抑郁的症状,可如若时光倒流,我也不会改变丝毫。
这些年兜兜转转,越发觉得懒慢疏狂爱自由只不过是本性使然。茫茫人海,我并不缺少知己,我只是不喜欢群居和狂欢的热闹。如今,我不再那么忧郁,由内而外更多的是内敛与沉静。我依旧不喜欢一群人的狂欢,更享受一个人的自由自在和一二知己的倾心相伴。
在这个盛夏,我只是想到了遗落在年华如歌的流年如斯。我不会再用落寞而又寂寥的泪水迎接盛夏来去匆匆的身影,我早已把那些欢笑与忧伤在轮回的河流里打磨光滑。我会踏过波澜万丈,道一声安好:盛夏流年,我们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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