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仍然觉得自己是个孩子,不掰指头去数逝去的岁月的话,对时光实在没有太多实感,总还以为自己仍是那个做梦的少年。那时还在憧憬着新千年,想着在那样的一年一定一切都不不一样的。那份激动与梦幻仿佛仍在眼前,各种传说奇闻仍在耳边,可现在竟然都到了二零二三年,所谓的新千年早已过去二十三年了,“二十三年弃置身”。预言漫天的二零一二也过去了十一年。看着这些数字,实在很没有实感,可想想又很惊愕。一切都只是刚刚才过去而已,怎么竟会有这么大的数字呢。
一年年地憧憬,一年年地庸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时光就成了照镜子,今天像昨天,昨天像前天,今年像去年,去年像前年,不过是一天天一年年地复制粘贴而已,所以才会那么没有实感吧。总觉得童年的时光很厚很厚,成年的时光却很薄很薄,给自己的感觉就是厚若一座山,薄如一张纸。能想起来的几乎全是童年,鲜活立体,至于长大后的事,似乎只是一张张照片,单薄又平面。总感觉成年后的人生不过是在看一场电影听一则别人的故事,短短两小时而已,完全不觉得已过了三十年。
“时光一去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可我怎么觉得自己连可回味的往事也没有呢,过去的时光到底都去哪里化作了什么呢?真就像是一杯清水,再怎么静置也没有任何沉淀。时光在我这里就是这样的清水,走了也就走了。我想抓住些什么,可又不明白到底想要抓住什么呢?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千篇一律,毫无波澜。有不少人在期望着这种平淡,但真的身处这平淡中却只渴望着刺激与逃离。“人世的悲欢并不相通”,无论新闻上再怎么说世间纷扰和平难得,我仍是讨厌这种平淡,甚至觉得愤恨可怕。
我想要什么呢?当然不是纷扰杂乱,只是希望不要像这样淡如清水,好歹在人生最后的时光能有些许沉淀,不要在满头白发时,回首过往仍是只有童年。我想要做出些什么来,逃离这种平淡。三十年似乎从未努力过,也没意识到,现在算是清醒了吗?也许清醒会很痛苦吧,但痛苦也比麻木要好。这不是铁屋子,我也不是要呐喊,我只是想要在这杯清水中加上一点点能在晚年可以回味的沉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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