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被治愈——荐读《额尔古纳河右岸》

作者: 白开水_jcl | 来源:发表于2023-07-12 18:07 被阅读0次

    我已经很久没有认真读完一本书了,毕竟身处碎片式、快餐式的信息时代,忙忙碌碌之余的时间被各种短视频、直播带货占据了。不想读书,也因为大多数的书都是在教我怎么活、怎么做,总在提醒我同样生而为人,为什么我有那么多的知识盲区,所以我选择了逃避阅读。直到我决心把《额尔古纳河右岸》这本书读完。

    坦率地说,《额尔古纳河右岸》的题材和文风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支撑着我看完并强烈推荐这本书的原因只有一个:阅读的过程,就是我在忙碌中变得现实、功利、麻木、盲目、易怒的心治愈的过程,被人类在生死存亡中艰难绵延生存,一种来自原始本能、闪着人性光辉的力量治愈、震撼,恍然那些让我苦苦挣扎的痛苦、无奈、纠结在真正的苦难与坚强面前实在不值一提。

    额尔古纳河处于呼伦贝尔市境内,是中俄的界河。左岸生活着俄罗斯人,右岸生活着的是鄂温克族人。作者迟子建以平静、舒缓的文字,通过一位年届九旬的鄂温克族最后一位酋长女人的自述口吻,讲述了大兴安岭原始丛林最后一个游猎民族鄂温克族的百年历史变迁。

    最初我是心驰神往的,生活在右岸的鄂温克族世代以游猎为生,他们信奉萨满教,饲养驯鹿,寓意吉祥。他们在月光下架起篝火,在篝火旁翩翩起舞唱起歌谣。他们在河流边洗澡,在森林里抬头看月光。他们听着流水一样的鹿铃声,伴着星星度过黑夜。他们猎食灰鼠,喝驯鹿奶,以动物皮革交换山外的面粉和子弹。他们的情感简单,淳朴却又真挚,他们的孩子一个个在山野间出生,山川、河流、风雪是他们最好的老师。

    继而我是悲怆的,因为这世间哪有纯粹的极乐净土,大自然在给予的同时也在掠夺,季节变换,瘟疫、暴雨、严寒、野兽袭击等,都是鄂温克人每天都要面临生存考验的艰难时刻……正如许多读过这本书的人所说的,不到五页纸就会有人因各种原因死去。而这些猝不及防的死亡在作者笔下只是一个老人平淡的诉说,却让我压抑到窒息,几度想放弃阅读,直到萨满妮浩的出现。

    鄂温克族信奉萨满教,相信“万物有灵”。萨满妮浩,除了主持氏族内的各种节日活动外,她还为生病有难的人施法救命。但救活人命却是要付出代价的,她每救活一个必死之人,自己的孩子中就会有一个死去。即便如此,她还是一直在救人,无怨无悔,却也因此失去了四个孩子,还有一个女儿因为对此感到恐惧而逃走。萨满,是一种沉重的救赎,生命的接续从来不是便宜的事,总在以血和泪作为等价交换的筹码。而当这种救赎,超越了世俗的评判标准,我更震撼于鄂温克人根植于心的生命信仰。

    终而我带着虔诚的敬仰完成了自我救赎。鄂温克族有着坚定的信仰,他们相信虽然万物的物质生命会消亡,但万物之灵魂会永存于世,不过是转换了一种存在方式。这种信仰,抚平了他们对于生命消逝的伤痛,他们充满活力地生活,繁衍,又用一场场葬礼送走他们的亲人,他们选择风葬,在四棵树上搭上架子将遗体放在架子上,未成年的孩子死亡之后会被放在白布袋里扔在向阳的山坡上,他们很少沮丧和抱怨,因为自然不给他们这个机会,他们用生的希望带给氏族传承下去的动力。

    书的结尾,鄂温克族人熬过了战争,躲过了瘟疫,却没能抵挡时代的变迁。大兴安岭伐木的斧锯带走了森林的木材,也带走了苔藓,驯鹿觅食越来越难。老人留在了右岸,年轻的一代,向往山外便利的生活,搬到山下,接受着山外的教育和医疗,走向了山外的繁华。不同于多数的文学作品,作者没有升华主题,没有鞭打叩问现实,也没有呼吁呐喊,依旧用一种沧桑的平静陈述着生活,却让人不能不面对人类发展史上一个无解的对抗:什么是社会的进步?什么是真正的文明?不知道喧嚣的城市里,有没有庇护鄂温克人的萨满神。

    如果心有倦意,不妨读一下《额尔古纳河右岸》,因为我们翻过的几页纸,看过的几行字,就是作者笔下人物跌宕起伏或寂静无声的一生;因为书中有人世间该有的一切:生死、聚散、幸福、苦难、安家、迁徙,还有对生命的尊重,对信仰的坚守,对自然的敬畏,对命运的叹息。鄂温克人,这个与自然和谐相处,却又不断与各种灾难抗争的“自然之子”,最终选择与未知的文明握手言和的民族史诗,终会治愈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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