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豸
工友们一看这架门,想要出工钱肯定是没戏了,那就只好先回家了。张胖对老董说:“我们剩下的工钱可就得靠你了!我们都得回家收地,就你家没有地,回去也是呆着,干脆你就在这等着给我们领工钱吧!”
老董苦笑一下。外村的一个哥们也说:“当初我们可都是你招来的,所以也就得靠你了。”老董两只手一摊,一脸的无奈:“我在这没地住没地吃的,咋办?”
另一个说:“那我们可不管,当初你招我们来的时候,说得这好那好的,可不是这样的结果。我们拿不到工钱,只有找你了!”
老董的脸上现出一副要哭的表情:”我也不知道这样啊,我也不知道这样的结果啊!我要是知道了,打死我也不会带你们来啊!”
说到这里,老董拍拍自己的脑袋,说:”也是怪了事了,这几天老黄还没影了,要么我可以问问他。”
“问他?他们早就做好扣了,故意坑咱们的!”
我说:“快得了吧,你也别为难老董爷们了。咱们还是赶紧去路上找个车,先回家吧!”
我们当初一起来的人就是两个村的,这时分成了两伙,本村的我们五个背着行李,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这个令人伤心的工地。
一路上,我们的脚步有些疲惫,有些沉重,好像是从战场上打了败仗的士兵,一副丢盔卸甲,狼狈不堪的样子。我觉得那是我有生以来最落魄的时刻。
我们走出了很远,才遇到一个面包车。司机主动在我们身边停了下来,招呼我们坐不坐车。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后说定每人二十块钱,把我们送到了F市公交站。
从F市公交站买了票,坐到了T市,又从T市换了回家方向的公交车。
一路颠簸地回到家里,都已经下午三点多了。我赶紧脱掉身上那套又脏又破的衣服,扔进了垃圾桶里,彻彻底底洗了个澡,换上一套新衣服。然后又剃了胡须,好好捯饬了一下,我可不想让老婆看到我那个狼狈无比的样子。
晚上,老婆下工回来,看到我的样子还算好,只是黑瘦了一些。听我说工钱没有全拿回来,就安慰我说:“不是都没开全吗?又不你自己个,人回来就好!”
老婆从来都是这样善解人意,没有半句埋怨的话,这倒让我心里愧疚起来。
第二天,我给学校打了电话,韦艳让我快点回去上班,并且告诉了我新校的地址。
我一想,这已经耽搁很多天了,于是转过天我就回了T市。
按着韦艳给的地址,我很快找到了学校。原来是T市的第二高中。因为原来的高中部合并,空出了很多教室和寝室,环境比汽校还要好。
我不得不更加佩服韦艳了,不断地搬家,不断地折腾,学校环境却是越挪越好了。
学生又少了很多,每个年级只有一个班了,学生已经降到了不足一百五十人了。
寝室有的是,我又一次享受了单人单间的待遇。
返校的第三天,区教育局要下来做年度工作检查,所以一回学校,就参与到打扫卫生,美化环境的紧张劳动中。
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仅凭着一场座谈和一些资料的翻阅,一次听课,一次热情的招待,就得以顺利过关,继续着这样带死不拉活的经营。教育监管部门的领导们,也真是让人无语了。
环境是变好了,可是再好,也不是自己的,就像居家过日子,租的房再好,也少了一份家的感觉。再说,房租有没有到位,能不能长久的在这里维持下去?会不会没等站稳脚跟,就再一次被驱逐,再一次逃离呢?
有时,我就想,韦艳这样苦苦坚持的意义在哪里?是期待有朝一日,再现往日的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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