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冬实
我醒了。因为一双手试探性的抚摸。哪怕是清晨，天还是热的。他的手摩挲在我的背上，让我感到黏糊。
“真讨厌”。但我并没有出声，装作还没有彻底醒来，翻了一个身。他没有放弃，手还是在动。就没有什么新的花样了。
我又翻了一下身，拿着放在床头附近的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是4：44。“见鬼！”
“开下空调吧！”或许是因为这鬼天气，其实是他那没有胆量或者是心思打破的重复，多么无趣。有了冷风也一样。身体最知道，你什么感觉，它会做出什么样的反映。
“过来一下，”他说。
我勉强起来身，坐着那里僵了几秒钟。“可是。我还没睡够。”然后，我就倒下了。那一刻，我猜他是很挫败的，但这次我真的不想勉强。之后，他则拿着枕头去了床尾。
在我的记忆中，在我们有事情时，他总是来这样一出。 多数，我会选择配合，偶尔也忠于了自己，像今天。
过了一会，我已经睡得模糊，突然听到一记关门声。反正他已经放假，管他呢。我去上班后他的妹妹就会带着孩子到家里来，或许还有家里的其他人来。要我的家天天要和别人分享，我很不开心，觉得隐私被侵犯了。平素里，我的衣服甚至内衣都会随意地放在床上。可是，就这样暴露在小孩和他人的视线之下。想到这，我心里就不舒服。 而放假以来，家里就没断过人。
为什么就不能自己简单地过自己的，非要聚在一起热闹呢，还总想着给对方出点“主意”。彼此之间留点白不好吗？为什么非要跨过这个界限呢。想到这，我简直无法呼吸。 大不了，各过各的，我狠狠地想。
我的内心是抓狂的，我试过笑着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但对他来说，无能为力。
晚上，我拿了几张旅游宣传单页回来。这个暑假儿子小升初，侄子也是初升高，我们一直讨论今年去个远点的地。我和儿子在青海和成都之间徘徊不定。儿子想去。我觉得也不错。成都吧，我说，然后看了一眼他。
“怎么样？”
但我觉得带着儿子加上侄子出行的想法还是很理直气壮的。“就在周边微山湖啥的玩玩就不错了。” 一向不发表意见的他突然开始发表意见。 “噗” 我差点笑出来。不知如何来说。
“身体和灵魂总要有一个在路上。我相信灵魂的灵动，来自身体的运动。”他却总喜欢宅在家里，有时偶尔配合下，这次他也要忠于内心了。
“孩子小升初，趁这个机会出去玩玩，咋了。”他不说话。反过来想，我和自己家人多走动的时候，他应该也会有和我相同的想法吧。但是，我气不过，关键是我已经对侄子承诺过，他这样做让我觉得太小心眼了。
这之后，一想到这事我就懊恼，但还是没有跟他大吵，只是不断地攻击自己，攻击完自己又不能把所有的伤痕清理干净。这些伤痕又会多多少少地反馈到他的身上，虽不致命，但也够受。其实，我们都明白当两个人的婚姻掺杂了两家的利益，就会有更多不理智的纠葛。谁又都想摆脱，但又必须要接受这样的现实。
他应该是感觉到了我内心情绪的变化，所以，早上就来了这么一出。我不是不依不饶，但是，总该让他知道我对他是不满的。
晚上，孩子建议到河边凉快一番。
坐在车上，我们都不说话。看着路边的霓虹，安静中的繁华，吹着风兜着风，内心感到安静。一回头，看到了他正在专心开车，并没有留意到外边华丽风景。他的眼睛专心地看着前方，眼神充满了负重感，脸上也尽是憔悴。他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放在右腿上，有一些无力。看着他在灯影下闪烁的脸，我的心头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心疼。
其实，我们都是一类的人，所以，才会走到一起。生活就是这样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婚姻也是在无数的否定与肯定中成长的。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