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春已至,前段时间娇艳无比的桃花梨花纷纷洒落。阳光变得格外温暖,午后的困意一日盛过一日。初入暖春的那股兴奋早已消失无踪,随处可见的花草树木也无法吸引人们的眼球。取而代之的是与春困的无尽对抗,即将换季时的穿衣烦恼,喜欢的悸动和被喜欢的心跳。男男女女不再宅在家里,开始出门寻找属于自己的美丽和快乐。阿莱也不例外,在某个阳光灿烂的日子,她也与大自然来了个拥抱。
落花微雨,醉人心脾她喜欢复苏的感觉。那些经历了凛冬的风雪寒霜仍顽强生长并争妍斗艳的花朵和低调清新超脱世俗的绿叶都让她惊喜无比。日头暖洋洋的,晒得她的心都要化了。不远处有小孩在放风筝,有瓦片儿的,有蜈蚣的,还有燕子的。那些无忧无虑的孩子跟她小时候并无两样。不过在她小时候,风筝给她的印象远没有黄黄的鸡雏儿深刻。那时最常见的是骑着大梁自行车满街转悠的小贩。他们的后座上往往放着两只棉布覆盖的箱子,里面满是“叽,叽,叽”乱叫的嫩雏儿。伴随它们一路的,是小贩们极富特色的叫卖声。它们通体黄色,只有眼睛、嘴壳和半条腿脚不一样。这些小生命单手可握,轻轻放在手心,你能感受到异常柔和的温暖。早先阿莱家年年春天必买?一开始总是尽心抚养,可是总免不了被阿猫阿狗吃掉两只。而这些贼又是最难防的。从春天到夏天,十只可能就剩下五只。如果运气再差些,剩下的五只可能有两只还会感染某些疾病。这样,剩下的三只阿莱的妈妈往往会选择放养。任凭它们在院子颠来跑去。可是散养的雏儿反而长得更好。
小时候的阿莱有着和其他的农村孩子相差无几的童年。她也曾为不愿意上学而哭鼻子,最喜欢的是中午和傍晚电视机里放的各种各样的动画片。那些最初总是遭遇各种磨难和挫折的主角总是有着美好的结局,缤纷可爱的动画小人儿承载了她儿时的记忆。斗转星移,虹猫蓝兔永远从荧幕上消失,魔卡少女樱不再亮出她的卡牌,大力水手更是独自漂流在孤独的角落,只剩下汤姆和杰瑞有时候会被她从手机里找出来以作怀旧。六年只是弹指一挥间。在这六年的学校时光里,小刚、小明和小红给她留下最深刻的印象。他们活跃在语文课本里的各种课外活动中,他们出现在数学课本里的各种疑难问题中。他们是思想品德课本的主角,他们是雷锋。当然,没有哪个小学生会在意这么多。只是迈过幼年的稚嫩和少年的纯真,回过头来她发现,在早已发黄变脆的小学课本里,自己吧最美好的回忆和瞬息都存放了进去。
早已丢失的童年长大了的阿莱开始变成标准的少女。在迫切想长大的懵懂中,她留起齐刘海,懂得了穿衣打扮。在南乡的小小的初中,在那个三四十人的班级里,她依旧如鱼得水。那时候流行抄歌词。她和同学们买了笔记本,在里面贴上自己喜欢的歌手的贴画,然后在空白处抄上千方百计找到的歌词。抄过一本又一本,在笔尖的滑动中,她的齐刘海很久没变,一直保留到上了高中。从南乡的小学校中走出的阿莱初次来到县城,自是有些陌生、拘谨和激动。
俗话说,女大十八变。来到花季雨季的美好,阿莱明眸皓齿,眉如远山。没过多长时间她便适应了略显紧张的高中生活,学会了如何忙里偷闲。班级规模的猛然扩大和学生之间的高流动性使得阿莱认识了很多同学。天性开朗的她和周边人的关系还算不错,尤其喜欢和几位要好的姐妹开玩笑。头两年的她还不怎么追星,只看看《爱格》一类的软绵绵的杂志。到了高三,一位从国外回来的明星突然走进了她的世界。从此便紧紧抓住她的内心,无时无刻不吸引着她的注意力。她搜集关于他的一切信息,看他演的影视剧,追溯他的过往。在那个高考日益临近的时候,她无比用心地做着追星这件事,任何人不得打扰。
她对他的兴趣远远超过了同学的想象。在她高考失利重回母校复读时,依旧没有停下追星的脚步。在她所出的黑板报上,明星的姓名首字母缩写赫然在列。她是如此执着,是她的同学从未见过的模样。此后同学们和她寒暄,第一时间联想到的,或许就有那位明星。除了追星,打羽毛球也是日常操作。在那个基础设施落后的高中,羽毛球是对运动条件要求最低的运动了。恰好他们的体育老师也喜欢打羽球,在楼下用油漆刷了两块场地。只是僧多粥少,很多次想进场地打球都要抢。打球时的阿莱跟追星时的阿莱基本是两个人,她不知疲倦的跑位,起跳,或挑或杀或放,颇有运动员的架势。当然,她的水平也是被一位同学带起来的。那个男生因为时常纠沉迷于各种步法而被她笑过很多次:打个羽毛球嘛,还跳起鬼步舞了。四年里,她笑过,哭过。她曾为学习而烦恼,也为人情而分心。她在虚幻的美好里获得快乐,也在因现实的努力得到回报是开心。她是普普通通的学生,她是独一无二的个体。
如今的阿莱早已成人,过去的过去化成无边的回忆。或许在某个时刻被她拎出来品味一番,又或许被她永久遗忘。路还在走,阿莱的故事仍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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