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天气好怪啊,还没来得及享受烂漫春光,便已在夏日的热浪里蒸桑拿。前几天看罗老师的文,他说云南五月飞雪。这确定是有冤情啊。
我觉得这冤情多半来自我们的地球母亲。
不知道大家小时候记忆中的环境是怎样的,反正我小时候的记忆中,空气远比现在清新,天也更加高远,星空点点清晰可见。我记忆中最深刻的印象是我家五百米旁的小河里常年流淌着澄澈的河水。
那时候一放学,我们几个小伙伴便把书包往河畔一扔,要是春秋光景就拿个自制的小网捞鱼,要是炎炎夏日就直接脱了鞋袜光脚下河,要是数九寒冬就在冰面打出溜滑。就因为常年长在小河边,我没少挨揍,可依旧乐此不疲,记吃不记打。
可这段快乐持续的时间很短,小河的水面从最初十步的宽度,变成七八步的宽度,直到最后我轻轻一迈便能跨过,整个过程也就五六年的样子。最开始的时候,我们还寻向河的上游,那里的水面还很宽,足够我们玩乐,可最后我们走到山里,只发现了一个小水洼。那个时候,我意识到源水已死,再无流淌的可能。
那时候,天气也正常,春夏秋冬四季分明交汇;蔬菜也更加有味道,咬了西红柿就是多汁的沁入味蕾的酸甜,不像现在,有时候炒个西红柿鸡蛋还得加点水,否则容易干锅;肉也香啊,煤炭炉子一烧,上面放上铁锅,倒入哇凉的井水,葱姜蒜大料与肉一起下锅,撇出血沫,加入酱油和盐,简简单单一炖便是一道香气四溢的大菜。
时代在进步,却再也退步。从前易如反掌的玩水之乐,我得开车去到偏僻的山里才能找到类似的澄澈小溪;从前吃一个西红柿便能解渴,现在我得喝椰子才能找到相当的感觉;从前狼吞虎咽的大菜随处可见,但我觉得味道总是不那么纯正。
我的微信签名很念旧,“回望才能看到更好的家园”,就像从前慢。那时车马慢,信息慢,人情却浓,食物美味多滋,天空湛蓝无边,星空绚丽璀璨。我不记得有多少个星河横陈的夜,我和我的小伙伴们躺在村里瓦房上,就那么悠然自得地看着一颗颗像钻石一样嵌入天幕的碎星,它们像最明亮的眼睛,从遥远不知处带来神秘和梦幻,还有数不尽的遐想。
这一切在三天前的那个午后像一帧一帧极致美好的定格画面般出现在我的脑海。当时我骑着小遛去幼儿园接我闺女,春日里的风并没有让我感到拂面般的温柔,反而让我有入置身桑拿房错觉,一边骑,一边冲着热浪,那热浪就好像有人往桑拿房里的烧到红得发亮的电阻丝上浇水,蒸起腾腾的水汽。那个时候,我突然想像狗一样伸出舌头散热,也蓦然确定了本周的主题内容,那个午后。
那个午后,我骑着车,在春日里过着夏季;那个午后,我领着我闺女,在大风中呼吸着从河道运沙车车轱辘下扬起的土;那个午后,我和我闺女吃着小时候五毛钱现在八块钱才能吃到的纯正牛奶雪糕;那个午后,我切着超市里买的似柴的猪肉;那个午后,我多么想回到从前慢的时候,穿着蓝白的校服,系着歪歪扭扭的红领巾,淌在温度适宜的溪水中……
那个午后,是我的午后,也是你的午后,它过了就不在了。我再也回去的那个午后,就像再也找不到的从前慢。
我多么希望回望就是展望啊,如果可以实现,一切都将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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