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晖莫己
落日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悄悄地拨开草丛,前阵子刚被我清理过的荒芜又长满了野草,我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心里却有些充实,又有活干了。
那宽阔的土地此刻正属于我,是我的领域。我昂首挺胸地走进,走到最中央的那块土地,才停下了脚步,微微地点了点头,算是跟风儿打过了招呼。我的目光不自觉地瞟到了角落——我在那儿看到了一个拿着书的女孩。在夕阳的余晖下,她的身影显得格外好看。不知为何,我悄悄地隐在一旁的芦苇丛中,连呼吸都慢了半分。
我刻意营造的静谧被两个外来者所打破,她们踩着青草,发出了细微的声音。更过分的是,她们竟然毫不掩饰地占领我的土地!她们在她们所幻想的小天地里转了个圈后,也把目光投向了那幅静谧的画。她们慢慢地走近女孩,随意聊了几句后,又在享受本应属于我的清风,余晖。我还来不及恼愤,画就走了。她望了望手表——我知道,那是要走的潜台词。果然没猜错,她朝那两个外来者摆了摆手,就离开了弥漫着我的期望的土地。我在她的背影中像她一样摆摆手,叹了口气,心中好像空了一块地,像荒芜一样,单单少了野草。
夕阳快要下山了。
我又叹了口气,每次天快黑的时候总感觉世界抛弃了我。
那两个外来者总算离开了,有些不大舒畅的心情一下子放松起来。我自由地在领地里四处走动,时不时转个圈。突然想起那两个外来者也转了个圈,立刻用力地跺了几下脚,在夕阳的最后一片余晖的照耀下,又忍不住转了个圈,还吹了声口哨。
在天色陷入昏暗的时候,我越发地期待第二天的到来。只是黎明总喜欢跟你开个玩笑,总是慢悠悠地随着鸡鸣声走近。我好想自己就是那只报鸣的雄鸡,早早地叫醒黎明。
我一夜未眠,却比往日还要精神。我数着指针上流逝的时光,接着期待来消遣我无聊的日子。下午的时候,阳光比往日还要毒辣,我靠着荒芜角落边的一棵大榕树小憩了一会。
在这不长的时间里,我竟还来得及做一个梦。梦中现在已是黑夜,整个荒芜只响着夏日的呱鸣,再无女孩的脚步,连外来者的呼吸都被抽出,送出了荒芜。我被吓醒了,听说做了噩梦起来会出一身冷汗,我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冷汗,长吁一声,继续等待夕阳的谢幕。
许是那个梦果真有些灵验,女孩没有再踏足这儿,外来者也不见了踪影。我烦躁地在四处走动,一听到不属于我的声音就猛地回头,却只是风儿的嘲笑。我生气地大吼,却只是微弱的“喵呜”。
那个夕阳,单单缺席了个我。
莫己我和她以外来者的身份在夕阳中踏着枯叶走进荒芜。不复夏日的旺盛,只剩一种凄凉。地上有杂乱的脚印,角落的大榕树旁还躺着一只猫——它已经躺了一个夏天了,时间恰好就在余晖洒在它身上的时候定格。我和她站了一会,又静默地走远。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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