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的日子越来越近,偶尔与远在故乡的姐姐微信或电话聊天,多半时间她都是在对我转达,远离苏州几千里之外的、老家泮水那边的消息。姐妹俩总有聊不完的话题,父母,家庭,以及我们共同熟知的那些人和事。但大多没离开过“春节”这个节日给我们带来的喜悦和诸多人生感慨。
姐姐说,她的孙子孙女们读书还好,若是等放假在家,热闹,但也不让人省心。提到我们八十多岁的父母亲,姐姐告诉我,爸爸身体欠佳,手脚还是时不时浮肿。母亲精神蛮好,时不时还要去参加一些老年人的活动……当把话题回到自己的一对儿女身上时,姐姐也总有这样或那样的忧虑。
今天,我们聊到了姐姐那年春节快来临之前,受伤的一段往事。往事,刻骨铭心。
那是一九八七年的腊月下旬,也就是大我六岁的姐姐出嫁后的第三年。那时候,大姐一家还居住在离小镇十多里路远的纸厂村。大凡偏远的山区地方,大家都知道,除了街上,一般居住的乡村地方在那个年代都呈现出人烟稀少的境况。事实上,姐姐居住的那地方就是这样,在泮水纸厂村土地垭,除了一条约五六米宽的泥巴路通往古镇上之外,四面环山。姐姐家那时就住在一座半山腰上,只有姐夫家和姐夫的哥哥两家人。
婚后的姐夫那吋是搞建筑承包的,早出晚归。姐姐婚后的第二年有了小外甥,除了代课,一个人在家做着田里活,还要操持家务。那时候,我还是一个无忧无虑的中学生。与很多同年龄人一样,除了学习,正憧憬在快要过年这一美好的气氛中。
依旧记得,那是一个晴朗的天气。学校刚考完试,我们在家期待着领成绩报告单,然后是过上一个美美的年……母亲说她要把家里大扫除,特别交代我和弟弟都不许乱跑,到时候她需要我们帮忙擦擦窗子和一些家具…正在我们一边忙,一边谈笑风生的时候,家里突然接到姐姐被水烫伤的消息……
我可怜的姐姐,居然是被烧来杀过年猪的烫水给烫伤的。姐夫不在家,当时只有姨父(姐夫的父亲,姐夫是姨夫的养子。)和她俩个大人在场。猪是姐姐自己喂养的,已经请好屠夫过来杀。但烧水烫猪这种事还是要自家人帮忙做的。
对于那些年杀猪的过程我并不陌生,特别是像在姐姐家住的乡下,一般人家几乎都是在房子边上挖个坑,放上一口烧水的大锅,然后就用木柴来烧水。等水烧开以后,屠夫的猪也杀好了。然后再把猪扡到烫水里进行清理……
我那可怜的姐姐啊,一个不小心就摔倒在那一锅的烫水里去了……后来听她描述起来,真是令人心惊肉跳。
姐姐出了这样的事,年是自然过不好的。一家人沉浸在姐姐出事的不幸之中。送到医院抢救之后的姐姐,在医院住了大半个月,于春节期间被我的父母接回了家,由我们全家人照看。一起照看的,当然还有我那只有一岁多点的小外甥。
如今,姐姐一家早就在很多年前离开了她们最先生活过的那个地方。迁居到了离母亲家只有几百米远的镇上生活。时不时,我们会把她的那次人生亲历当作惨痛教训来回忆。感慨人生这条路,再坎坷曲折,我们都能走过去,迎接一个又一个美好的传统佳节。
2020/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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