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颜氏家训》,恐怕无人不晓,都知道这本著作,是南北朝时期的大儒颜之推创作的家庭伦理之圭臬;但提起他的另一本《冤魂志》,知道的人恐怕就不多了。
《冤魂志》是颜之推所编撰的一部志怪小说集。全书集中凸显了鬼魂复仇这一主题,是魏晋南北朝时期志怪小说中的成功之作。
古之文人好象都有聊鬼怪的僻好,颜之推当然也不例外。他出身于琅琊颜氏,是南北朝时期的著名儒者,但同时也是位虔诚的佛教徒。他命运多舛,先仕北齐,北齐为北周所灭,他被征为御史上士,隋灭北周,他又于被隋文帝召为学士。依他自叙,“予一生而三化,备荼苦而萝辛”,叹息“三为亡国之人”,经历了诸多家国变故和人生磨难。心态变化加上受到家族学佛之风的影响,使得颜之推一方面自觉地著书立说宣扬佛教思想,意图教化民俗;另一方面,他又在积极寻找佛教中与儒家的传统相融合之处,使之和谐一体,因此就有了这部《冤魂志》。
《冤魂志》又名《还冤志》,在内容上重点突出因果报应说,主要描述了因诸般恶行而遭受的报应,用以强调佛教冤报论信而有征。
下面二则,译之如下。
羊聃杀人被索命
羊聃,字彭祖,是晋朝庐江的太守。其人性情粗暴,依仗和皇上有姻亲的关系,非常放纵,只要有极小的怨恨,就立即将对方杀害。
征西大将军把羊聘全部的罪状禀报了朝廷,上书说羊聃枉杀了简良等共二百九十多人,应判死刑,但考虑到他是皇亲国戚特请示是否赦罪。
显宗最开始下诏说:“应下狱叫他自尽。”羊聃的外甥女山太妃一再哀求皇上赦免羊䏥的死罪,显宗驾不住太妃哀求,不得已只将羊聃废去爵位贬为平民。
羊聃被贬为平民后,庆幸逃过一死。可不久,羊聃就得了重病,一天眼前突然看见被他杀害的简良等人向他讨命说:“我们的冤屈难道算了吗?现在就来抓你到黄泉去"。第二天羊聃就死了。羊聃虽得到皇上赦免逃过死刑,可是却逃不过善恶报应,最终还是难逃一死。
宫女索命
后周宣帝时后宫里禁忌很严,互相碰上只能用眼睛看,不能谈论说话,还分别设置了监督官,记录罪过。
左皇后下边有一个婢女因为伸懒腰打哈欠流出眼泪,因此被揭发,说她心中有所不满,于是就上奏皇帝,皇帝就下诏令人讯问拷打她。
开始击打她的头部,皇帝就头痛,再次打她,还是这样。于是皇帝发怒说,这是个冤家,就派人拉出去折断了她的腰,皇帝又腰痛。那天晚上皇帝去南宫,病情逐渐加重。
第二天早晨,皇帝腰痛得不能骑马,就坐着车回来了。看到杀那个婢女的地方,有黑色的影子像人的形状,当时认为是血,随即将那地方冲刷乾净,不久又像先前一样,就这样一连几回的出现,官吏挖去了那个地方的土,用新土填上,一夜之后又同以前一样。
这样过了七八天,皇帝全身疮烂而死。等到停床的时候,许多床脚都是固定在地上的,牢固得抬不起。只有这个婢女所睡的床,能够移动,于是就用它充当灵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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