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昌侯府在京城偏南的主干道上,长长的一条街道,门前两个大石狮子威武雄壮,和府里的主子一样神气。正厅上,侯府太夫人,侯爷,侯爷夫人,并西境刚回来的侯府二老爷,二夫人,已经嫁入伯爵府的嫡出姑奶奶,也就是侯爷的嫡亲妹子也在。说起平昌侯府的老侯爷,那也是跟着太祖皇帝一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所以呀,一直亲如兄弟。
对皇家的人来讲,有血缘关系的亲缘关系可能并不如没有血缘关系的近。太夫人身边的吴妈妈早早的关闭了门户,今天主子们要讨论大事情了。
侯爷至今有两嫡子一嫡女,三个庶子并一个庶女,二老爷齐刷刷三个儿子,都是二夫人所出。侯爷嫡子就是公主的未婚夫婿袁绍远。袁绍远自幼聪慧,小小年纪被先皇选中做了三皇子伴读,自幼随叔父习武,17岁就披挂上阵了,太夫人和夫人舍不得,可是武官家的孩子,哪个不是这样子呢,如果当做温室的花朵,那到可以,只是作为长子嫡孙,何以撑起家门。
是以,对于嫡子长孙一般要求高,起点高。袁绍远17岁上下,太夫人就开始给孙子寻觅合适的孙媳妇了,可是还没有好好寻摸呢,先皇就给侯爷透了意图。太夫人不好说什么,侯爷夫人道是和侯爷念叨几回,公主门第是够好,可是太好了,也不知道公主性子怎么样。被侯爷狠骂了一通。
“太后前日召我进宫,听言下之意,是要七公主和亲..”侯夫人小心的说道。“那咱们远儿等了这么些年,这京城谁不知道......“姑奶奶急急道。“这可如何是好...“。侯爷也是长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先皇当时并无明旨,本想着此次绍远回来下旨,谁成想......,当今圣上只有这一个待嫁的妹子,太后和贵太妃向来不睦。侯府二老爷沙场点兵,向来说一不二,但就这事像吃了一颗苍蝇,啪的拍了一生桌子。”大哥,咱们明日就去见陛下,这个事情既然没明说,明日咱们就去明说。圣上对七公主素来疼爱,想来也是不希望七公主嫁入蛮夷之地。纵使朝中有求和的声音,咱们袁家还是要去问下旨意“。
“绍远这孩子如何打算?”太夫人看着侯爷夫妇俩,“远儿对此事并未说什么,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侯爷夫人道。“他是不是还在想着那个欧阳若倩...”侯爷沙哑着嗓音问。“没有,没有,,他至回来就没有去过...”。“你俩都不要吵了...”太夫人道。
“我看远儿近几年来对公主并不亲近,对欧阳家的孩子倒是很上心,又是置宅子又是给其兄弟找学堂,上心的很。欧阳家这孩子若不是家里犯了事情,和咱们家也算是门当户对。纵使先皇心慈,这姐弟俩可以在京城安稳生活,可到底有过处,远儿也不可自毁前程。公主这个事情,也不要去问了,就这样压下去吧。“太夫人说着感觉也乏了。“都回去吧”。
说起欧阳家,那也是鼎盛一时的人家,欧阳若倩的祖父是三朝帝师,就一个独子,从小娇生惯养,娶了洛阳太守家的千金,这位千金和侯夫人是手帕交,所以顾绍远和欧阳若倩是真正的青梅竹马。欧阳若倩肖其母(当时的洛阳第一美人),又有其祖父风采,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当真是京城第一美人儿。小时候,顾绍远舞剑,欧阳若倩就在一旁抚琴,一旁小厮丫鬟都在心里暗叹,果真一对璧人儿。二人虽从小熟识,但是并无丝毫逾举之处。侯爷夫人和欧阳夫人也不是没偷偷的说定娃娃亲,只待二人大些再说吧。谁知天有不测风云,欧阳老太师去世后,欧阳若倩的父亲就无法无天了,居然与人合伙走私盐。这可是重罪。进天牢没几日,欧阳若倩的父亲就去世了,家里抄家后,母亲也郁郁而终,先皇感念欧阳老太师一辈子廉洁奉公,门生满天下,就没有再追究。欧阳若倩只有一个幼弟,当时才3岁余,长姐看淡了人情冷暖,发誓不再嫁人,扶持幼弟长大,考取功名,以光耀欧阳家门楣,也是一个烈性女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袁绍远就爱上了这位烈性女子,也许是她立誓不嫁人时,也许是少年抚琴时,总之,在心里的那个角落里,就是会记挂着。17岁离京上沙场前,袁绍远登门拜访,欧阳若倩还是那样镇静还是那样雅致,纵使家里只有一个嬷嬷并一个小丫鬟,也没有散掉大家闺秀的气质。
都是聪慧的人儿,纵然母亲们曾开过一些玩笑,但是现实就是现实,侯府嫡长子不可能娶一个没落的女子为妻,何况这个女子还有一个有污点的父亲。
那一夜,泪水似断了线的珠子,欧阳若倩就那样坐在床前,任它流。好久没有这样肆无忌惮的哭泣了。因为哭泣不能改变一切。
但是那夜还是忍不住了,心一阵一阵的疼。
此刻,顾绍远,就站在院子里看月亮,是的,就是在看月亮。随从阿奇早早来报过了,刚家里的长辈们在讨论事情,好像是一件大事情,不然祖母身边的吴妈妈不会把下人都支开。顾绍远这么聪明的人,其实早就想到了,无非就是他的婚事。其实说句心里话,他并不在意和公主的婚事。他只在乎欧阳若倩,有时候他会想,如若不是娶公主,或许和欧阳若倩还有机会,至于要真的追究,什么机会呢?欧阳若倩不会做妾,侯府不会同意她做正妻。没有人回答的了这个问题。
至于公主,他一向把她当做一个小孩子,只会跟在三皇子屁股后面唧唧咋咋,从小被父兄母妃宠着长大,身上免不了一股子娇气。是的,公主也很美,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的漂亮,甜甜的笑起来,像玫瑰花一样,耀眼,带着刺。
他知道自己背负的使命,别看侯府光彩夺目,何尝不是小心翼翼的。父亲袭爵,可到底没有实权,叔父年纪越来越大,还能上几年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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