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归兮愣了一会儿,也明白跟他毫无关联的贤珍公主给他信笺的原因了。
忆及当日暖阳下,少女眉眼飞扬,有些霸道,“不错,本姑娘喜欢。记住你了。”
晏归兮想起当时场景时,莫名有些想笑。那样直白热烈的女子,也不像传闻中那样不识分寸,胡搅蛮缠。
再抬头时,瀛芝已经收回了视线,笑盈盈地侧头跟瀛楼谈笑。
“芝儿,你岁数也不小了,比你大的皇姐都已出嫁了。”瀛楼叹了口气,“边远的地方父皇可舍不得你去,陪着父皇身边就好。”
“所以爹爹有合适的人选吗?芝儿要选就要选自己喜欢的,要不然可不嫁,宁愿陪着爹爹。”瀛芝挑了挑眉。
“唉,你呀。我瀛国好儿郎何其多,为何非执着于那一人。”瀛楼眉头紧皱,语气有些无可奈何。
“芝儿今生想嫁给自己心属之人,不想将就。”瀛芝不复以往嬉笑面容,一字一句,似乎想强调些什么。
“你这孩子呀,父皇也不可能宠你一辈子的,以后的路终究是你自己走的。”
说这话时,瀛楼目光幽深,似乎回忆起一些往事。语气也似平常人家长辈的教诲。
瀛芝一愣,随即换上笑靥,“怎么会,爹爹肯定会长命百岁的,一直宠着芝儿的。”
瀛楼拍了拍瀛芝的头,众人望见,心里各番感想。
宴会还在继续,依旧是官员之间相互敬酒,假意迎逢。自某次皇上被刺杀后,宫中再无舞曲。舞池中琵琶女在拨弄着琴弦,也给这些场面添了点雅意。
琵琶声停,众人起身向皇上和公主祝酒,瀛楼依旧亲和将酒饮尽,瀛芝低头呡了一小口以表谢意。
王涣之正和仕友饮酒助兴,不过几旬,就醉得双眼迷离,脸色桃红。
晏归兮几次劝他停下,他眯着眼,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这可是宫里的酒,宫里的东西可是千挑万选才敢送进来的,这酒当然不一般。”
晏归兮无奈,他也不明白这位酒量极浅的好友为何嗜酒。
“我出恭去了。”王涣之晃悠悠站定,还特意从袖口掏出一把纸扇,风流一展,离席了。
瀛芝坐在首席侧位,无聊发呆时,看到一女子匆忙离席,面带羞怯。
正是钰贵妃的亲女瀛玥,性子直爽利落,少有女儿姿态,看来有事要发生了。
王涣之摇着扇晃悠悠到了一处梅林,刚好入口处有块石头,顺势一躺,嘴里念念叨叨。
瀛玥追上王涣之时,便看到他躺在石头上,发丝凌乱,脸色绯红。因为醉酒浑身发热,还顺手将衣襟扯开了。
作为宫闱中的女子,看见男子这样确实不妥。瀛玥脸上羞红,走上前去。
“王公子,你醒醒,别着凉了。”瀛玥轻轻推了推他的肩,可是并没有什么用,王涣之依旧睡的昏沉。
王涣之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个冰凉的东西在触碰他,下意识将其抱在怀中降温。
瀛玥惊呼一声,又望了望四周,努力将自己从他怀中脱离。
突然这时有交谈声从不远处传来,瀛玥挣脱不得,狠狠地在王涣之腿上掐了一把。
“嘶!”他瞬间有些清明,看了看怀中的女子,震惊了一番。
王涣之把瀛玥猛地一推开,而她将他一带,两个人倒作一团。而发出的声响太过突兀,
交谈的人从那边走过来,刚好看到这样一幕,两人衣裳凌乱,面色潮红。
更不巧的是,那几人是皇城有名的闲贵公子,之所谓“闲”,便是恨不得闹的人仰马翻才肯罢休的那种。
王涣之当时脑中唯一的念头是“完了”。
自这次宴会后皇城人尽皆知,玥公主和王涣之在宴会时偷偷相会。
瀛国国风较为开放,倒也没有过多人指责。毕竟,男未婚女未嫁,互为燕侣也是喜闻乐见的。
自此,王涣之再也甩不开瀛玥的纠缠了。
当然,这些是后话。
宴会快接近尾声时,瀛楼才宣布了这次宴会的主题。
“晏修撰朕将贤珍公主许配给你,召你为驸马,你可愿意?”瀛楼转向晏归兮的方向,眼神微眯,气势逼人。
这话一出,满堂惊座,不少人在底下悄悄议论。较精明的人一眼看出了这场宴会的主角,当然也有不少倾心于晏归兮的女子暗自落寞与神伤。
而之前羞辱过瀛芝的二公主瀛璃此时此刻震惊无比,甚至有些许愤怒。
晏归兮淡定离席,到宴会中央跪拜。
“皇上,臣已有婚约在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况臣未有成就,还未曾想过此类事。贤珍公主身份高贵,性情直率,值得更好的人。”
瀛芝挑了挑眉,虽然结果在意料之中,但他这般果决却是出乎意外。公然挑战皇上的权威,而这样淡定。
瀛楼低头不语食指在桌上叩了好几下,全部的人都望向瀛楼。
只有瀛芝知道,他真的生气了。
不知过了多久,这种压抑的气氛才缓缓消退。
瀛楼抬头,目光幽深,带着阴霾:“这么说,晏修撰可真是重情重义之人呀。”语气不详。
宴会不久之后就散了,风言风语在皇城疯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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