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清玄市,远处的天还是灰蒙蒙的,空中纷飞着白雪。刺骨的寒在迎着每一个行人袭来,穿过围巾和口罩,扑打在路人潮红的脸上。迫使路人弯曲了腰杆,双手躲进衣袖,行色匆匆。
市里的雪下了已有几天,地上被堆积的有了差不多一尺,整洁的道路与两旁的人行道形成鲜明对比。
道路上的车辆交错,车子大多都是名牌。未凝固的水洼被厚重的车轮掀出层层水浪,不断地打在路旁。被淋湿的行人,无非是暗骂几句,又或是自认倒霉,便匆匆在雪地上留下崭新的脚印远去。而留下的脚印,则被大雪抹去了痕迹。
夜韩尽可能挺直僵硬的身体,身上破烂不堪的外套被大雪覆盖,以至于他现在像极了雪人。发紫的双唇间,牙齿紧紧地合拢着。
沉重的躯壳使他每一个细微的动作传来阵阵刺痛,趿拉的脚裸落在雪中,发出吱吱的声音,极其细微。冻僵的双手死死地揪着胸口残破的衣领,极力守护着什么。
身边的路人几乎没有在意到自己身边路过的“奇异物种”。即使有也是朝他瞥去一眼,脸色显得有些惊奇,然后反应过来,匆匆走回自己的路。亦或是有拿手机的低头族,多瞥上几眼,有挑了挑眼镜框,再三确认自己没看错后,将手机朝向“奇异物种”,拍下几张自认为珍贵的照片,便匆匆离去。
寒风夹杂着雪花犹如冰锥,刺向夜韩的脸颊,在他苍白如纸的脸颊上,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始终是僵硬的。
夜韩的意识逐渐模糊,刺痛、饥寒也没那么严重了,都在消失。直到他的身体变得如此轻盈,飘忽不定,正如那空中洁白脆弱的雪,禁不住寒风,被扑倒在雪面,镶嵌进去。
清早幸运的行人看到了雪中的怪物,都纷纷避开,生怕惊扰他的冬眠;眼睛不好的人可就倒霉了,被这怪物给绊倒后,只能爬起来打打身上的残雪,朝着怪物踢上几脚,却不能消气,只能暗自倒霉。
灰暗的天渐渐开始明亮,刮下来的雪开始变得稀疏,行人似乎也没之前走得那么急了,路两旁的小摊零零散散布落着。
一名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掏出大衣里略有毛皱皱的纸币,几枚硬币却从口袋里滚落出来,砸向了雪地。
在他反应过来时,硬币已经消失了踪迹,在他苍白的脸上神情突然变得紧张起来,本就充满皱纹的脸沟壑纵横,加上眼眶的黝黑,显得更加苍老。
他伛偻着身子,半蹲下去用粗糙的双手一层层刨开雪块,丝毫没有在意别人的眼光,或许又是习惯了罢。
随着时间的失去,他的动作慢了下去,感受到自己双手传来的麻痛,神色变得黯淡。
就在他要放弃的时候,他的脸上浮现出些许惊讶。在他无光的瞳孔中,雪堆里有一丝衣角露了出来。
他的脸上有着不解,又或而想到什么,将手伸了过去,本是轻微的一拉,一大片积雪散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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