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似蚂蚁,被岁月的手拖着走了几米,你就得开始为你的蚁窝卖力,整天都得搬着东西,四肢越发粗壮,脑子越发贫瘠,一根筋地在一条条固定的路上走着,直到死去。这个时日,我早就到了,但我苟了好些日子,苟到可能我东西都搬不动了。可我不得不去,找个人多的蚂蚁窝,奉献奉献自己,厚颜无耻地为生计披上一件华丽的外衣。
夏天,北半球几乎哪里都热,太阳姑娘在她专属的舞台尽情的释放着她的热辣,每天天一亮便来找我,飞扑到我身上拥抱着我,企图用爱融化我的冰心,但我从不领情。拂袖离去,给她留下个自以为帅气的背影,结果发现哪哪都是她,看来是跟定我了。晚上找了月亮姐姐谈心,请求了一次圣光祝福,随后告别,便收拾行囊,去往他方了。临行前是夜晚,随着最后的飞吻故乡,我毅然决然地踏上了这趟绿皮,所有的回忆,美的、丑的,都伫立在家乡仿若无尽的夜里,对我说着无声地再见。闭上眼睛,嘴角微勾,在上面躺着的释然帮我一并回了礼。
在这列车上,双手撑着桌子拖着我的腮儿,定定地望着窗外。外面的些许树影摇曳生姿,很是撩人,可盯着久了却觉得影子闪过笑脸,怪吓人的,也就不敢仔细盯着了。夜,很长,这无尽的黑潦草地刻画了我即将到来的前方,我不知道,只是我的心仿佛坠入了迷茫的泥沼,越是动弹,越是陷入得深,想起为何要过去,鼻头微酸,因为推动我的是无奈,是逃避,是过错……我觉得我应该哭的,可我的眼泪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抓着,怎么也挣扎不出来,徒有一种表情肆意地霸占着我的五官……
画面慢慢扭曲,又慢慢舒缓。隔天凌晨,我到了这边,什么都变了,但没变的是太阳姑娘,她依然对我如胶似漆,我只能在不多的陋巷里找到能避开她火热的阴影,也无暇顾及是否打扰了这份安静。随着巷子里的孤影和找到墙上努力表现着自我还穿着大红衣服亮着高光的骚广告,我完成了来到他乡的最首要也是最重要的任务--找房子,用常识便知道,这种陋巷租住所是最便宜的,盘缠不多,和广告里面藏着的老板多扯了几通皮,运用自己这三寸不烂之铜舌,成功的吞吞吐吐地没有讲价成功,面无表情地住进去了,因为我知道,这种事情拖的越晚,你的腰包就越瘦,你就也会随着越瘦,还是尽快为好。这房子很便宜,因为很偏,楼下还附赠一只学舌先生,也不知道谁养的,为何要放在这里,但不重要,因为我无暇顾及,我要尽快安顿好自己。
当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简单家具准备妥当,还编写好了假简历投了几家公司,隔天早上,便接到面试,时至下午,穿好衬衫,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一笑,有点僵硬,临走前还吊了几下嗓子,拿着份简历便轻装上阵了,路过楼下“先生”的时候它叫了一声什么,听不太懂,模模糊糊的,也没太在意,毕竟不说人话,当然,说人话的不一定做人事。
一出门便感到了太阳姐姐的热情,嗯,无言的,微笑面对。我是乘地铁去的,在里面大家在无奈之下相亲相爱,你侬我侬。忍痛告别了人们的热情,我还是提前到了。第一个面试,是个小公司,职位是编辑,经过了一番灵魂考验,唇枪舌剑,应该是失败了,因为叫我等通知,这通知最后应该会寄给天堂,反正我是收不到了。乘地铁回了住的地方,也没有直接回去,打算附近走走,附近的蚂蚁们很勤劳,即使这么晚了也忙的忘乎所以,就我傻傻地走着,感觉跟她们不是一个节奏,不过有孤独作陪,也没有那么孤独。走走坐坐地不知多久,久到太阳姑娘似乎都等的心凉了,失去了平常的热情,随之而来的是黑夜姐姐,她的手化作微风轻抚我的脸颊,凉凉地,很舒服。月亮姐姐也优雅地爬上天床,晃着脚丫对我微笑抱以温柔。我很高兴,开始了诉说,对着我最爱的两位姐姐。外面很嘈杂,但我听不见了似的,宁静的风似乎声音更大,我是在另外的世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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