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音娃娃

今天休班，因为不喜欢睡懒觉，便早早起来做好了饭，准备饭后与妻一起去河堤上转转，然后再去门店开门。平时只要不是太忙，早晨去河堤上散散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看看花花草草，是我们多年养成的习惯。

河堤离家不远，与门店同一方向，来回大概一小时，八点开门刚好。

昨天刚到了一批货，堤上回来妻忙着去后面清点，我负责门店卫生。拖好了地，站外面等地干的时候，听见有人喊：“大兄弟，麻烦问个事。”

以为不是给我说话，所以也没有回头。那个声音又重复了一遍，而且感觉就在身后，我才转身看了一眼，原来是位老太太，坐在老年代步电椅车上和我打招呼。

门店右侧先前是某局的家属院，因为是早期的建筑，楼层老旧，还都是步梯。新家属楼高端大气上档次，原住户大都搬迁至新址，现在的住户大部分都是外来户，只有少部分留了下来。可能在这住久了，有了感情。

店面在这儿开了好几年了，知道这位老太太是为数不多的老住户之一，但不知道姓字名谁。老人家既然打了招呼，我慌忙应答，问她有什么事。

老太太说她想买个娃娃，问我知不知道哪儿有卖的。这条街主要以服装鞋子为主，冷不丁的问起玩具哪儿有卖，还真把我问住了。我让大妈稍等，准备打电话问下，店面都是妻在打理，我上着班，平时很少来。

她说：“好。”

妻没接电话，约莫着货也快清点完了，也没有继续打，怕出错。再说老太太也不急这几分钟。趁这功夫，我向老太太打趣说：“娃娃是给孙子买的还是给外孙买的，大妈可不能偏心眼啊！”

老太太摇摇头，说：“不是给孙子买的，也不是给外孙买，是给自己买的。”

我一听乐了，长听说老小孩老小孩，还真是这么回事。人年龄大了，脾气、性格都会发生变化，会提出一些成年人不常有的要求，类似于小孩子的喜好。

我问她既然喜欢怎么不叫孩子帮你买呀，你这上下楼多不方便啊！

老太太说她住一楼，孩子们各有各的一摊子事，不想大小事都麻烦他们。家里就她和老伴两个人住，儿孙们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回来。

正说着话看见妻从里间出来，说只顾着点货没听见电话响，问有什么事快点说。我向她说起老太太想买玩具娃娃的事。妻听见了也挺感兴趣，问老太太想买什么样的娃娃。

“那种会说话的娃娃。”老太太用手比划着高矮胖瘦尺寸大小，包括发型、服装。这老太太，还挺挑剔！

我说这样的玩具娃娃挺贵的。话一出口就后了悔，看衣着，老太太不像是差钱的人。果然，老太太张口就问：“能有多贵，500元够吗？”

我说足够了。看老太太描述的这么清晰，便问她是不是在哪见过这样的娃娃。

“是的，在对门庞妹子家见的。”老太太有些不好意思：“那个娃娃，小脸圆圆的，小手软乎乎的，一摸她的小手呀，还会叫奶奶。”老太太说这话的时候，开心的就像一个会说话的娃娃。

一股酸溜溜的感觉忽地从心底涌出，原来这才是老太太喜欢玩具娃娃的真正原因。

妻一把抄起电动车，对老太太说：“大妈，我知道地方，走，我带你去。”

我让妻顺便给我带一个，妻冲我翻白眼：“知足吧，女儿每周都来看你。想要，找女儿说去。”

但愿语音娃娃永远是娃娃们的玩具，而不是老年人的精神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