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片雪花。
冬虽是枯槁之色,却给世界留下平静的白。她心平气和地朝人们走来,兵分几路。有的去白雪飘飞的北方,被阻隔在结有冰凌花的窗户;有的去绿茵茵、湖光潋滟的江南 ,守望在田间劳动的农人;有的去茫茫戈壁,追寻着牧羊人的马蹄声;还有的去沃野干里的中原,希冀一声温暖的问候能给寂寞的冬日涂上一抹生机。我也融在冰蓝天幕与雪 白大地的混沌里,欣赏这毫无渣滓的澄澈。
我在城市上空坠下,和兄弟姊妹一同穿梭南锣鼓巷。又到了冰雪纷飞的冬日,落日的红开始尝试中和漫长难熬的冬夜。地上平坐着个记忆罐子,我落入其中,一 段温存的记忆将我酝酿。如倒序一般,我又回到离地面几千米的高空。
我即将降落在一片洁白的土地上,这里落有一户和谐的人家。奶奶端来新鲜的鲫鱼汤,蹒跚迟缓走到餐桌。
“回来啦!”奶奶的眼睛眯成月牙,里面淌着璀璨流银。
父亲顺来一些碗筷,一大块鱼肉被父亲夹出,乳白色的汤浇在肉上,送到奶奶桌前。屋里的两个小孩似乎发现了我,我张皇失措,慌忙躲闪在树后。
到底是城南的长夜,行人们步履匆匆,低着头,上半身蜷缩着,身子稍向前倾,以抵御寒风偷袭。小巷里,多半传来的是小伙伴打闹的嬉戏声,我飘过孩子们手 提的 灯笼丛林,天真灿烂的笑声灌满寒风。风的呼声加急了我的步伐,一团雪打在枝叶上,树干上垂悬的积雪在路旁灯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夺目的银光。
我贪恋这人间烟火。
时间在变,岁月在变,家园也在变。从一个淳朴的无人知晓的地方到如今有知名度的城市,这需要一代代儿女付出艰辛的劳动。飘在一条条宽阔的小路上,让我不禁想起几户人家门口的那条铺满石子的路。我本是不愿闲逛的,却破例绕着这座城转了圈。我也多么想成为城中的一员啊!
用走惯山路的脚,踏上青石板铺就的街巷,抚摸残破的城墙,哪怕是城墙的裂缝,天空中的飞鸟,哪怕门口的那颗歪了脖的老槐树,平淡可爱的一切,对我而言是如此重要。
记得儿时来到这儿,附近有一条老街,青砖黛瓦、古朴悠长的街巷的两旁坐落着许多店铺。那是我在这座城市游玩时最喜欢的去处。有卖影碟的、文房回宝的,即使 偶尔 有 几家卖零嘴的点缀其间,也总是遮掩不住整条街的风韵。而其中最多的便是各式书店,有的专卖工具书,有的主打文艺类,还有的则以各类漫画吸引孩子,那是小孩子最喜欢的去处。有时在父母陪伴下,捧起一本《少年百科全书》,便浸在文字的海里了。从艳阳高照直到日落西山,那时的孩子们十分享受这种单纯的快乐,也总以为这样的时光会一直温存着。
老人们还是离开了,移到一个更现代化的城市,在这那里落了户,却没有生根。凭着家里每个人的劳动,家里的日子比以前更好了,可老城的面貌,在老人的脑海中 ,总是挥之不去。每天傍晚,吃了晚饭,夕阳下,老人习惯坐在门前,望着老城的方向。像我一样,把尘封在记忆深处的老城的模样翻出来。他仿佛回到了家乡,又看见了那些古老的 建筑,看见铺满青石板的小路上,行人往来匆匆,嗅见了道路两旁摊上诱人的味道,听见了商贩们的吆喝声,每当想到这些,他便笑呵呵的。可等到他意识到周围的一切已 不 再是故乡的景物时,又每每流露出忧伤的神色。
我想我还是幸运的吧。老城的面貌在老人的脑海中总是挥之不去,新城的建设仍在飞速发展,老城的旧貌难以装进一个相册,我走心地挑几个片段,藏在时间胶卷里 ,把它们带到老人的坟前。微风吹过,我仿佛看见老人像千千万万觅乡的游子一样,载着脱离不走的乡愁,跟随流动的岁月疏影,又踏上了心驰神往的泥泞小路。
过了好一会儿,泛起鱼肚白的天边出现了一抹红霞,红霞范围越来越大,越来越亮,天上的云也染上了一点红色。我知道太阳就要从天边出来了,便目不转睛望着那 里。果然过了一小会儿,它露出半张脸,慢慢地像篝火开始熊熊燃烧一样,红彤彤的云霞渐渐褪去,周围的楼房被镶上了金边。
过了好一会儿,泛起鱼肚白的天边出现了一抹红霞,红霞范围越来越大,越来越亮,天上的云也染上了一点红色。我知道太阳就要从天边出来了,便目不转睛望着那 里。果然过了
一小会儿,它露出半张脸,慢慢地像篝火开始熊熊燃烧一样,红彤彤的云霞渐渐褪去,周围的楼房被镶上了金边。
我也该走了,赴往下一座城市,它可能和这座城市一样,诉说着变迁的故事,新旧交替赋予了它生机。我和其它的兄弟姊妹在怀念与新奇中继续纷飞,洗刷一路染上的尘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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