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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85期“复”专题活动。
“牡丹落尽正凄凉 , 红药开时醉一 场。”5月是芍药花的主场,红药说得就是芍药花。
妈妈家的院门前就种了两丛芍药花。一丛是爸爸多年前从山上移植回家的山芍药,一丛是从以前的老房子移植过来的家芍药。前几年回娘家,总是错过花期,这次终于赶上。
那丛山芍药,开粉白色的花朵,有淡淡的清香。单片的花瓣略显单薄,微风吹过,花瓣也跟着叶子跳舞。花瓣少也有好处,黄色的花蕊很是显眼,小蜜蜂在上面飞来飞去。
山芍药花山芍药像一个性格率真的姑娘,从不遮遮掩掩,白天开花像是咧嘴笑,晚上闭合像是睡大觉。这种花原本生长在山里,多了一些豪放,少了一些娇羞。
家芍药和山芍药不一样,花瓣层层叠叠,包围了花蕊,花朵呈粉红色,气味芬芳醉人,像一位久居内院的大家闺秀,端庄典雅。
家芍药花第一次看见山芍药,是在小时候。妈妈经常领着我和哥哥去山上采山菜,在那时认识了山芍药。
春天,山上的山菜很多,有蕨菜,夹夹菜,歪脖张等等,其中夹夹菜最多,一丛一丛的。我们专掐叶片肥厚的尖部,这样今年采完明年春天还会长出来。一丛就能掐一大把,半天的功夫就能撸一玻璃丝袋。这种山菜味微苦,用热水焯一下,苦味差些,人也可以吃,但主要用来喂猪,猪吃了它长膘快。那时候粮食紧张,是猪的主要辅助食物。
山上还有很多小杏树,上面结了青杏,那时没什么水果,也当成了好东西。摘下来,轻轻地啃外皮,味道酸酸的,里面包裹着软软的白核,不小心咬破白核就会很苦。现在想想那个味道,嘴里直冒酸水。
偶尔能遇上到芍药花,妈妈和哥哥看到了,就会喊我过去看,山芍药有白色的,粉色的,散发着香气。在我看来,它是山花中最漂亮的花朵。
一次,我折了一枝花骨朵,拿到家里放到瓶子里养着,按时换水。天天盼着它开花,可是好长时间也没动静,像一个得了自闭症的孩子,不愿开口。用手轻轻地捏了捏,里面硬邦邦的,闻上去有一股淡淡的酸腐味,根茎长时间泡在水里,也变了颜色。
妈妈说,这花不能开了,它不适合在水里养,还是扔了吧。我当时很伤心,想看看花里面的样子,把花用力掰开,里面的花瓣纠结在一起,颜色暗淡,那种酸腐的味道从这里飘出来的,只好扔掉。
我想花是郁闷死的,它适应了山上的环境,有山风吹,有自然的雨水浇灌,一下子换了环境不适应,才会这样。
我无意之间害了这朵花,有深深的内疚感。从那之后,我再也不折任何花骨朵了。
提起这丛家芍药,也有一段过往。我家原来没有家芍药花,是儿时的玩伴儿凤云家给我家的。
凤云家在我家的前院,她家有一大丛芍药。我和凤云都喜欢芍药花,花开的时候,我俩就会在凑到花的旁边去玩。花朵娇艳欲滴,当时我觉得这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花,后来看过好多奇花异草,芍药仍然占有一席之地。
芍药花的花骨朵会分泌出花蜜,吸引一些蚂蚁来凑热闹,上上下下地爬来爬去,我俩就能看上好一会。小蜜蜂落在花间,贪婪地采蜜,我俩还怕蜜蜂蛰了我们。
一次我俩一起玩耍的时候,凤云突然说肚子疼,她爸妈上班不在家。我吓得急忙去喊妈妈,妈妈背着她去了村里的医务室,大夫给吃了药,暂时止了疼。
乡村大夫水平有限,后来他父母又领她去了县城的医院去看,进行了有效医治。
她父母很感激我的妈妈,所以两家大人的关系处得越来越好。在她家临搬走的时候,给了我家好多带不走的东西,包括这丛芍药花。
每年春天,草木萌发,我用手把花周围的石头杂草轻轻地整理干净,每天看它是否破土发芽,当看到土中钻出暗红色的牙尖,内心就很激动,盼着它快快长大。那份欣喜就像盼着自己的孩子快快长大一样。
家里盖了新房,爸爸把那丛家芍药移植过来。我后来外出读书,参加工作,结婚生子,偶尔赶上花开。
这次看到这两丛芍药花,又想起曾经美好苦涩的童年,想到和凤云在一起玩耍的美好时光。
如今,再也不用上山去采山菜喂猪了,偶尔听到凤云的消息。看到这两丛花还是会想起许多往事,有些回忆今生注定无法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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