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海2023》06

作者: 闹中取静 | 来源:发表于2024-02-26 00:28 被阅读0次

    2023年2月20日,星期一

    一觉醒来,精神算是恢复了一些,洗漱之后感觉思绪也比之前几天稍有平稳。

    今天是周一,吃过早饭后又开始了例行的坐板儿时间,因为开机了,所以坐板儿的时候和旁边的人开始小声的聊天,坐我周边的基本上都是前后脚进来的。
    坐板儿的朝向是背向水房,面向走廊方向,每排3个人,老人儿都坐在后面,也就是靠近厕所的区域,新人就按进来的顺序依次向前排,最靠近门的位置一般是二板儿坐,便于响板儿的时候(管教开启呼叫器说话)尽快的回复,以及走廊里各种时段的工作任务(比如就医,配合警察提审和律师会见时开门关门的准备工作),由于我们这个监室新来了班长,所以二板儿就变成三板儿,但是座位和职责没变。

    今天上午与狱友的聊天并不是很顺畅,坐我旁边的是一个云南人,看年纪应该27、8岁吧,高瘦高瘦的,皮肤黝黑,基本上不说话。由于一侧是过道,他坐在中间,所以我只能和他并排说话......
    “哥们儿,你哪儿人啊?”
    “云南的。”
    “你是因为什么进来的?”
    “盗窃。”
    “......”
    然后话题就终止了,擦......这个情况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接,如果是个经济犯,那还能问问具体什么事儿啊,多大金额啊啥的,这盗窃......我总不能问他擅长的技术问题吧.....
    而他也不善言辞,性格非常内向,我不说话了他也就不说话了。
    上午的尬聊只持续了10秒钟就结束了......

    今天上午很安静,我们这个监室既没有会见律师的,也没有提审的。等到10点散板儿以后,我和老杨凑近阿强的身边,开始念叨着我们的嘱托。这时阿亮那边还在用扑克牌算卦,我起身走到他旁边:“阿亮,你那跟笔借我用用行么?”
    “行啊,你要写什么?”
    “阿强这两天说能出去,我和老杨让他给家里打个电话带个话。”
    “你等会儿吧,这周四我律师来,你把电话告诉我,我让我律师给你打电话,你才认识他几天?你小心点儿。”
    反正是不借,也不理我,继续低头算着他的卦。
    我愣了一会儿,自讨没趣且灰头土脸的回来,不过他说的话也让我有点儿顾虑了。
    我回来跟老杨说没借到笔,老杨还挺惊讶的,小声嘀咕说这点儿事儿他不至于吧。然后老杨和阿强又盘算着跟别人借笔试试,因为三板儿手里有一根圆珠笔芯,没有笔杆,但是能写字。

    大概隔了10分钟,就听对面铺板那边阿亮用力地摔了扑克牌,应该是扑克牌算卦,卦没打开,失败了。
    阿亮站起来对着我们新人坐的区域大声说:
    “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啊,你们都是新进来的,认识没几天,互相各自是什么情况也都不了解,按道理过几天你们家人都会安排律师来见你们,有什么话,和自己的律师说。明着告诉你们,就在这个监室,半年前,就有人托前面走的人给家里人带话,结果家里人被骗了钱的。话就说这么多,谁要是还想借笔写电话,那就找我来借。”
    说完以后全场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地投向了阿强,(当然,这么集中目光的情况对他也确实不太合适。),看侧脸,阿强脸上有点儿挂不住,但是没说话。
    就这尴尬的气氛维持到吃中午饭,今天围着阿强带话的人突然就少了,想带话的也没那么积极了。

    我又懵逼了,一边是善意的提醒,一边又是这几天的一丝希望,这该怎么抉择?
    于是,中午又陷入了沉思中......那就等周四的时候让阿亮的律师帮我带话?可是周四呢,又要等好多天?

    14:10左右,“叮咚”~突然响板儿了:
    “大冤种”(喊我的名字)
    “有”(靠近呼叫器区域的人回答道)
    “门口等着”
    叫我了,难道是提审?

    我下板儿穿上鞋到了门口等待,王班长走到我近前,简单问了一下我的事情:
    “这个时间,应该是见律师,你之前见过律师么?”
    “没有,我进来就提审过一次,没见过律师。”
    “嗯,那你可记住了,一定要记住,律师会见只有40分钟,一定控制好情绪,有的人见到律师上来就哭,结果自己的案情都没时间说完。”
    “啊,嗯,我记住了。”
    “兄弟,可千万记住了,客观、理智的讲,外面家里无论有多大的事儿,你都帮不上忙,现在你要做的是让外面尽快知道你的情况,然后他们好使上劲儿,一会儿去的路上,把你的思路梳理清楚了,不用问家里的事儿,正常的话律师也不会先跟你说家里的事儿,都会先问你的案情。先把正事儿说清楚了,有时间再问家里的事儿。”
    “嗯嗯,我记住了,谢谢班长。”(在这个时候有人能给我指点指点,着实的让我感动。)

    又等了一会儿,管教来了,按流程带上手铐,出门。
    还是集中到一楼的大厅,接着点名,下午有律师会见也有提审,心里瞬间咯噔一下子,不会又是提审吧???
    好在,喊我名字后让我在律师会见的队伍里去排队,心里稍微踏实了一些。
    排队去了隔壁的二层小楼,再次点名后让我坐在一个窗口前,窗口有电脑屏幕,但是我的屏幕是Windows桌面,旁边的屏幕都是视频窗口。
    嗯?这是什么情况?

    等了几分钟,旁边陆续都坐上人了,有的已经开始和律师说话了,但是我的屏幕还是Windows桌面,感觉不对劲,赶紧喊报告呼叫管教。
    喊了几声,一个女管教走了过来,和她说了情况以后她纳闷儿的嘀咕了一句:“哟?没调好么?”
    然后就招呼别人去处理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感觉已经过了五分钟了,还没有弄好。
    喔去~~~这怎么个情况?
    这时间应该是算我的会面时间里了吧?
    一波三折之后,我的屏幕终于恢复正常了,视频弹窗出现,律师已经坐在对面了
    “您好,我是刘**律师,是您爱人委托的代理律师。”
    “刘律,您好。”
    “是这样的,你爱人非常担心你,她给你写了一封信,我先给你念一下.......”
    听到这里,压抑了好几天的情绪还是绷不住了,眼泪奔涌而出,呼吸也变得异常的急促,对面说的什么我已经听不清楚了。
    但是,突然想起大哥临出门时和我说的话,要保持冷静,先说案情。(可是律师怎么上来说家里的事儿呢?)
    为了尽快恢复理智,虽然手上还戴着手铐,但我抡圆了用力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因为手铐的束缚加上椅子正面金属挡板的撞击,发出了非常大的声音。
    “怎么了?还好吧?”(视频对面律师也听到了动静,停止了读信,询问我)
    “哦,没事儿,刘律师,麻烦这信一会儿再读,我想先把我的案子说一下。”
    “噢,好,那你先说吧。”
    这时,听到动静的管教也走了过来,掰过我的肩膀看着我,问我怎么了?
    “管教好,没事儿,情绪有点儿激动。”
    “多大事儿你这么激动啊,见律师又不是法院开庭,别激动啊,好好说。”(看我没大事儿,就离开了)
    看着管教走远,我回过头继续和律师说了起来
    “刘律,这是前年的事儿了,我一个朋友家装修,托我帮忙给弄点儿装修材料能省点儿钱,我就让我们的供应商给他送了一批材料,上周警察传唤我,说我涉嫌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罪。”
    然后我大致把事情的经过和她说了一遍。
    但是感觉她听的也不是太认真,简单用笔记录了一些信息后,说知道了,然后给我重新读我媳妇写的信:
    “我们都很担心你,家里的情况不用担心,妈拆线了,恢复的挺好。我的身体检查完了也没问题,你放心吧。兄弟们都在为你的事情奔走着,大家也都很担心你......”
    信的内容不长,三分钟左右就读完了,然后徐律师接着说:
    “除了你的案子以外,你爱人有几个着急的问题想尽快知道:1、房贷和车贷的账户里还有多少钱,需不需要往里面存一些钱避免逾期;2、2月15号是开车走的,车停在哪里了,要不要取回来?3、因为所有人都联系不上我,有的朋友问道了我媳妇这里,要怎么回答?4、现在正在办理离职的公司联系我媳妇,在问情况,怎么回答?公司让把电脑交回来。”
    于是逐一进行回答:“1、房贷车贷我都提前存了一年的钱,所以暂时不会逾期;2、车在公司楼下的地库,不用管;3、别人问的话就说出差了,我这事儿等有眉目了再说吧;4、和现在的公司实话实说,如果需要的话就把电脑还回去吧。”
    不得不庆幸,过去有居安思危的意识,在这时候没有为贷款的事情抓耳挠腮。
    说完以后,突然没话了,律师也不问别的了,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怎么和出门时大哥嘱咐的不太一样啊?过了一会儿,律师说:
    “您爱人委托我们承接你这个案子,律师费是******元,但是你爱人想问一下你的意见。”
    这时我有懵逼了,这种环境下,我有别的选择么?捉摸着这事儿我媳妇应该不会这么办理吧?而且说了兄弟们也在为我这事儿奔走着,那说明他们应该会参与到聘请律师的事情来,这事情还需要让我这个唯一且排他的渠道来确认吗?
    虽然满腹疑惑,但是当时的环境下,没有别的选择,就同意了。我猜测如果不同意的话那我在这里的具体信息是不是就带不出去了?
    看我说了同意以后,律师接着和我说:
    “今天你爱人也来了,帮你充了钱,过几天可以收到采买卡就可以买东西了。”
    “她来过了?唉,帮我和她说,这段时间辛苦她了,家里这么多事儿,本来我应该撑起来的,结果我成了负担。”
    “嗯,没事儿,你这事情不大,对了,你在哪个号呢?”(嗯?她怎么问我在看守所里这么详细的信息?)
    "我在7筒7。"
    “最近还好吧?”
    “嗯,还挺好的,大家互相都很照顾。”
    “嗯, 那就好,对了,您希望我多长时间过来看你一次?”
    “嗯,您和我爱人沟通过以后,回来告诉我一下吧”
    “好”
    然后进入尬聊的时段,有一阵都不说话了,她说:
    “没事儿,你再这里多待会儿,就当出来遛个弯儿了。”

    没过一会儿,就听身后的警察开始一个一个的把人叫出来,刘律师说她把文件交给警察,一会儿会让我签字。
    告别起身后,点名、排队走回出发的大厅,这时候大厅已经没什么人了,有一位警察拿着一堆文件,在大厅点名,点到我的时候让我去签字。是律师的委托书,一式好多份,忘了三份还是五份了。
    签字以后,继续回到二层,这时候看到好多辆超市的购物车,堆放着满满的商品,有方便面、苹果、哈尔滨红肠、榨菜什么的。

    回到了监室,王班长把我叫到旁边,问了刚才的情况。大致描述过律师会面的过程以后,他比较纳闷的问:
    “嗯?你这律师啥情况,怎么感觉不按套路啊,按说第一次会面时间都不宽裕,怎么还能让你当遛弯儿似的干坐着?”
    “呃......是因为我这案子事儿小么?”
    “反正你这不是大事儿,顶多算是个违规,按道理够不上判刑的。不过你这律师有点儿意思,哪个律所的知道么?”
    “她没说,我也忘了问了。”
    “嘿,真有意思。”
    看来王班长也感觉不太对劲吧,不过后来安慰我说至少家里知道我的事情,也知道该怎么做了,那就够了,本身我这事儿不大,踏踏实实等着就好了。

    正说话间,走廊里热闹了,小推车到了监室门口,苏班长招呼着人点数和搬运,监室门开的时间有限,为了确保效率,只有六七个老人儿在过道里忙活,其他人都被要求上板儿坐着。
    好家伙,堆成小山一样了,好多箱方便面、香肠、还有各种生活物品,洗发水、香皂、拖鞋、杯子什么的。

    收货以后,他们开始按采买单子分配,这时风场门开了,有忙碌的往阳台搬去,阳台有很多个整理箱和纸箱子,纸箱子上面盖着棉被起到保温的作用,有采买的人都在阳台忙活上了,我们在里面坐着看,看着还挺热闹的。

    这时,有人过来问我情况,得知我的律师过几天还来时,有好几个人就开始托我让律师给家人带口信儿。当然,这种情况是没法拒绝的,反正都是让给家里打个电话,赶紧请律师来见面的事儿。
    于是乎今天下午我替代了阿强,成了监室里被围住的红人~~~~

    热闹了一阵,到了晚饭的时间,这会儿坐下来的时候,终于感觉到饿了!从2月15号失去自由到现在,今天是第5天。每天菜汤就着馒头,馒头有时候吃一个,有时候和旁边的人分着吃半个,反正不吃也感觉不到饿,吃一口就饱了。
    这时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这5天,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瘦身,用双手摸脸都能感觉到原来肥胖的脸明显的消瘦了不少。
    嗯,也挺好的,这是真的减肥了~~~
    由于心情好了很多,也踏实多了,所以馒头报数的时候要了两个。
    偏赶上今天不是熬白菜,还是熬大白萝卜,瞬时胃口少了一半,这萝卜切的,拇指粗细,长短不一,要说这不是刀切的而是在地上摔碎的都不为过。关键是这么熬着吃真是味道清奇,打嗝放屁都是萝卜味儿.....
    没想到的是刚才感觉很饿,但还是吃了一个馒头以后就吃不下去了,自己分析可能是这几天进食量一直很低,胃部有些萎缩了吧,也许是今天的菜不下饭,实在吃不下去。可是馒头不能剩,这可犯了难......
    老杨看到我吃不动了,悄悄跟我说:
    “大冤种,你是不是吃不了?”
    “嗯,是,吃不下了。”
    “你把馒头给我,我找到一个藏馒头的地方,这馒头凉了其实挺好吃的,晚上值班的时候可以宵夜。”
    “哟?可以啊,你这几天还研究出这个了?”
    于是,把馒头悄悄给了他,看他收盆时,把馒头用两个塑料碗扣住,藏在了洗手池边上的一个公用储物格里。
    老杨前天被分到了打饭组,他这么做很自然,也没有人说他。

    吃过饭后休息了一会儿,开始组织洗澡了,由于人太多,所以从今天开始,分开两拨洗,老人儿现在洗,新人们要等到晚上坐板儿以后再洗,也就是8点以后。
    虽然洗澡很拥挤,但是每天冲一下也还算清爽。

    但是衣服可就有问题了,因为是冬天,领的衣服是有棉花的号服(上衣+裤子),我还有一条牛仔裤,虽然把扣子拉锁剪掉了,但是也不能仍,说走的时候号服都不能穿走,裤子总是要带着的。屋子里空调开得很热,加上人多,总是出汗,贴身的衣服已经湿透过好几次了,T恤和内裤已经5天没洗过了,这在以前都不敢想.....
    今天好歹要把内裤洗了。这又成了一个新的课题:1、内裤洗了以后我怎么办?2、怎么晾?由于房间内没有晾衣服的地方,现在的我也没有资格去阳台晾衣服......
    唉~~~~~

    6:40开始坐板儿了,今天算是有心思看看电视的内容,还是北京卫视频道,身边的人津津有味的看着他们唯一了解外界消息的渠道。
    我开始观察周边的人,新人们分三种情况,第一种是见过律师知道自己能走的,都比较轻松,和身边的人嘻嘻哈哈的谈论着电视里的内容;第二种是见过律师知道自己走不了的,基本上不太关注电视节目,总是找机会和老人儿们讨论一下自己的案情,想通过他们的经验评估一下自己的状况;第三种就是家里还没给找律师的,都在沉思中,估计都在想办法给家里带消息让尽快能请律师吧(这和我昨天的状态类似);
    而老人儿们都比较轻松了,他们在这里已经待了比较长的时间,基本上老人儿们都是在30天收到了批捕令了,都在算捕后的时间,由于疫情的因素,法院开庭的时间一拖再拖,现在都是线上开庭,所以每天开庭的数量就很有限,很多案子都延后了很久。他们的心态估计已经习惯了等待吧。

    好了,终于等到8点,散板儿后开始轮到我们洗澡。
    我第一个脱了衣服冲进水房,拿着我的内裤进去的,在人堆儿中趁着冲水的功夫,飞速般洗了起来。
    监督洗澡的是卖卖提,看到我没往身上打香皂,用新疆口音的普通话对着我吼起来:
    “阿达西,你干什么呢?”(后来才知道,阿达西是维语 朋友 的意思,不过他肯定没拿我当朋友)
    没听出来是叫我,所以我自顾自地洗着,他看我没反应,再次喊道:
    “阿达西,大冤种,你干什么呢?”
    嗯?这次知道是叫我了......
    “哦,我把裤衩洗一下,好几天没洗了。”
    “谁让你洗裤衩的,都在洗澡呢么,你洗什么裤衩?”
    龙头的水一直哗哗的流着,因为被他喊住了,所以在水房里准备转圈洗澡的几个人都停下来看着我,监室里其他人也都在往这边看,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这下好了,我光着身子被30多双眼睛盯着,虽然都是男的,但也是异常的尴尬......
    苏班长也看明白了怎么回事儿
    “卖卖提,光洗澡不让洗衣服也不行,回头找时间单独组织洗衣服吧。”
    看着班长出来打圆场,卖卖提就不跟我吼了,很无奈地对我说:“哎呀,你快一点吧,别耽误时间了。”
    得,为了抓紧时间,也为了不让那么多人看着光溜溜的我,把内裤洗好了以后就直接出来了,今天算是没洗澡。
    出来以后,直接穿裤子,上面穿上T恤。内裤拧干了以后卷在号服上衣里抱在怀里,想着用号服吸水应该也能干吧。

    就这样回到板儿上看电视,直到铺板睡觉,今晚还是值第二班。
    10:00~12:00期间,躺下以后发现内裤潮乎乎的了,但是干不透。没办法,后来缠在手臂上,就像绷带一样,轮换着胳膊缠,时不时的甩一甩,折腾了两个小时。值班班长走过来看了看,看明白我在干什么以后也笑了,说:“你还真有招儿。”也就没管我。
    终于熬到12点,换班以后我去了趟水房,把内裤穿上了。

    感受着来自灵魂深处的清凉,今晚值班也不太困,不过今晚饥饿感来袭,轻揉着胃算是精神安抚。说来奇怪,之前一直胃不舒服,这几天一折腾,现在也没什么明显的感觉了。

    老杨走过来悄悄地问我饿么,我说饿啊,然后让我等着。
    看着他轻手轻脚的从储物格里拿出那个馒头,掰开了分给我一半,说:
    “你尝尝,绝对超乎想象。”
    咬了一口,没想到还真是意想不到,这馒头热的时候孔隙特别大,口感像发糕,但是凉了以后体积缩小了很多,孔隙也小了,吃到嘴里也没那么干,也有嚼头了,而且我尝到了甜味。简单分析了一下,应该是淀粉成分在咀嚼中和味蕾产生了化学反应。

    今晚这个班值的可真带劲,在这里还能吃上宵夜。
    吃了东西,瞬间感觉浑身舒服了很多,换班以后躺下(当然,还是在人堆中侧躺)也感觉异常的舒适。
    在心情极度放松的情况下,昏昏沉沉的在白茫茫一片中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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