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分享一个自己的故事。
我有一个关系特别好的朋友,中学的时候就认识了,比我大一岁多。在我看来,他一直是一个很神秘的人。他会有一些我当时觉得很摸不着头脑的想法和行为,但细细想来后又觉得貌似不是全无道理。他的这些特质一直都没有变过,在我们认识的这么多年之后,我也终于是能够慢慢理解一点他的想法了。
在我们认识没多久之后,因为家庭原因,他迁到另一座城市去读书,当时的我并没有过多的理会,觉得可能这也不过是人生的一个过客。之后的日子照常运转,只是时不时的他会在午休的时候发信息说他到我学校了,问他为什么可以这样自由,得到的回答无理到不想在这里细说。
就这样过了三年,我从初中毕业进了高中。我高一的时候他高三,那个时候他正忙,但我还是觉得他淡定的不像话。他会嫌文科太简单转去理科;他会在英语课上看王小波的时代三部曲;他还会每周跟我寄两封信,没错,手写的邮寄版,当然我也会回复他,但大多数时候我觉得他思考的东西都是云里雾里的,比如:如何抓住一片云?
我高二的时候,他已经去了另一座城市上大学。那个时候他跟我说,大学很闲,闲到他居然挺怀念高中。因为很闲,他会常常来看看我又没好好学习,上课上到一半让我出来,拿给我一份打翻了的凉面,说是大门不让进,翻墙进来所以面全泼了;因为很闲,常常教唆我逃晚自习,陪他去外面的冰淇淋店坐着聊天;因为很闲,常常收到他环游世界寄回来的明信片。
高三到最后的时刻,依稀记得有天晚上跟他吐槽了很多近况郁闷的心情,当时背景音乐是《一念执着》,因为很迷《步步惊心》,本以为他会说很多“嘲笑”我小孩子气的话,但他那天只说了两个字 - “我懂”,当时这两个字让我心情五味陈杂,记至今日。
高考完后的第一个圣诞节,记忆里的那一天很冷很冷,吃完晚饭后心不甘情不愿的被他拉去压马路,而后他送了一株蓝色风信子的种子,看起来像大蒜一样的植物,作为当年的圣诞礼物,并要我好好养活,养活后便会有好运🍀。
之后我便出国念书了,因为时差原因,本该及时的信息变成了像邮件往来一样也有时差了,但还是会收到他去环游世界的明信片。再之后一年,他也来到我读书的国家了,那一年的地理距离虽然近了,但是心里却有一丝莫名的厌恶感,厌恶的是感觉他说话越来越没有分寸了。在快回国的那个暑假,突然多出了一个星期的假,于是我决定去他所在的城市玩一天。后来才知道,为了带我玩的尽兴,他做了很多功课。记得那并不是一个周末假日,整个城市可见人口显得很稀少,但这并不影响我们一路的开怀大笑。
那是一个靠海的城市,虽然已经五月,但天气依然很凉,太阳🌞晒得很舒服,海风吹的瑟瑟发抖。太阳躲进乌云☁️里之后,就越发的感觉到冷,在海边散步聊天的时候,他很自然的牵起我冰冷的手,唱起马頔的《南山南》-“穷极一生,做不完一场梦”。那是我第一次听那首歌,也是第一次觉得此情此景只想放空好好享受,不想去理会自己内心道德的唾骂。
那一天很冷,但是很开心,我们约定好之后暑假回国再见。一直觉得暑假那么长,明日复明日的赴约也无伤大雅,殊不知,再次看到他消息的时候是他已经离去了,为了救一个溺水的小孩出了意外。要接受这个现实真的好难,起初一直觉得是他在恶作剧,总觉得这很符合他的人设;之后确认这不是恶作剧,就一直祈祷会有奇迹,只要一天没找着人,就还有希望;直到最后整个噩耗被证实。
这是第一次,一个我如此亲近的人这么突然的离开,那种感觉真的就好像是在做梦,是一个噩梦,觉得一定不是真的。昨天还活生生在眼前乱蹦哒的人,怎么可能就这样没了呢。如果知道是这样,很多话一早该好好说,如今留了这么多遗憾,再无人能懂。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会想起以前与他的点点滴滴,晚上还会梦到他。可能因为之前太理所当然地习惯他的存在,如今很多理所当然地时刻他却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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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Cecil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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