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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何进,乃南阳宛县人;我父亲何真是个屠户,虽然他总是被人瞧不起,但是我很敬仰他,因为每次见他手持屠刀时,手起刀落把一整只羊宰的干干净净,就像战场上的大将军,谈笑间指挥军队将敌军杀得丢盔弃甲;那时的我总想成为像父亲一样的人。还有我的母亲,总是很疼我,一有肉吃就把肉都留给我,吃得我直长个,打小就有一把力气。
没几年,疼我的母亲去世了,父亲虽然和我一样留了许多泪,但还是再娶了我的后母,后母带进家门的男孩叫何苗,成了我的弟弟。这个后母总把好吃的留给弟弟,两个妹妹出生后就更是如此,那段时间我老是想起我那位去世的母亲。有一天我和弟弟争吵,后母责备我,我只好坐在家门前低头怀念母亲,恰好父亲归来,将我拉起,告诉我他要教我宰羊,我从来没这么高兴。父亲说,这门手艺学好了吃喝不愁,动刀前先得熟悉羊体结构,再练习如何使刀,这两件事练到心中有数,才能动刀宰羊,最后就是反复练习了。父亲虽然没读过书,但我知道他说的是真道理,就和书里写的什么庖丁解牛一样。我凭力气日日练习,练的有模有样,邻里间开始夸我厉害,父亲也倍感欣慰,常说不久就可以把担子完全交给我了。
几年后,父亲也离我而去了。我开始向父亲一样赶市宰羊,一家五口人的重担压在了我的肩上,每感劳累,就会想起父亲一脸欣慰,便又继续坚持。不知多少个日月的练习,我宰羊的手艺越来越好,乡间常有夸赞,我也很满足。有一天,我与一位客人为了点肉争起来,那人不敢动手,便啐了一口,骂我不过一屠夫耳。从那天起,我开始觉得,父亲的大道理不能只用来帮人宰羊。
那年,我一听说皇帝要选妃子,就觉得好机会来了,因为自家妹妹是乡里出名的美人。恰好来诏选的宦官郭胜是同乡,我便把几年宰羊攒下的钱全送给了他,郭盛一脸笑容收下了钱。果然,妹妹成功选入宫中,又没多久,妹妹受宠生下侄子封了贵妃,我也被拜为郎中,一家人准备离乡进宫享福。临行前,我不忘带上父亲留给我的那把屠刀;看着吧!父亲!纵是一屠夫,只要有好的手艺,也能干一番大事业!
入了宫当差,我提醒妹妹,妹妹也知道家人才是她宫外的靠山,便常向皇帝吹枕头风。靠着妹夫,我的官越做越大,先是典兵虎贲成为中央警备团团长,随后外放当上颍川市市委书记。位子还没坐热乎,宫里的妹妹传来消息,我连忙回宫,因为我知道,那时候我拥有的一切都靠着自己的妹妹。
回宫后,我才知道,情况比我想的还要危急,宫中的风言风语把妹妹卷了进去。这样的情况下,我知道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老老实实呆在家里。不甘心啊,要是出了什么事,我的一切都毁了,难道我的路就这样走完了吗?我从未如此迫切地想要得到更强大力量。
还好是虚惊一场,妹妹借宦官废掉了皇后,被皇帝立为皇后,这代表我接下来的路会更顺利。但一想起宋皇后全家被害的惨状,我就当心自己会步入后尘。不行!还是太弱了!我一定要得到一柄更锋利的刀!哎呀,不得不说,我真的是大运之人,升官捞了几年油水后,黄巾之乱说起就起了,东汉十三州有八个州打了起来。一群乱民简直是完美得不能再完美的磨刀石啊!
升任大将军,心里美滋滋。俗话说,男人有最铁的四种关系,我和卢植、皇甫嵩、朱俊、董卓几人因讨贼一起扛过枪,不和他们铁和谁铁?其中我最欣赏董仲颖,因为他和我一样没读过书,但都晓得大道理,我和他真的是相见恨晚,经常约在一起喝一宿,之后他和卢子干犯了事,我也很义气地把他们捞了出来。还有那群读书人,我知道他们表面恭敬声声将军,其实心底里一直瞧不起我这个屠户出身,升官靠妹妹的。但是有些事情,真的离不开这些心眼多的读书人,我只好个个以礼相待;他们表面也很客气,一些名士也开始为我做事,哈哈,我做做样子只是想让你们心甘情愿给我当刀使罢了。
抓了个倒霉的马元义,我又双叒叕升官了,被封了慎侯,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巅峰。苦恼人生失去了目标,便请了个望气之人帮我看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望气之人一望,严肃地说京师有大事发生,可能要流点血。我开始还有点害怕,随即一想,咦?这不是上天给我超越自我的机会吗?流血?嘿,宰了这么多年羊,一点血有什么好怕的,反正流的又不是我的血。
手里有刀就是不慌,我意气风发地回了宫,向好妹妹了解了情况;不对,这次是我那尊贵的妹夫有想法,果然,皇帝设了个什么西园八校尉,还重用没卵的宦官蹇硕为上军校尉,连我堂堂大将军都要归他管,凭什么!还好我这边人多,打群架完全不虚。那蹇硕还挺贼的,找了个借口想骗我出京,我也找了个借口堵了回去,小样。不过我还是感到了压力,因为皇帝搞不了我,就去搞我的铁兄弟,他下旨要缴在西凉董仲颖手里的刀子,我写信给他撑腰,发现有点扛不住,就叫他先去并州避避。
我一个屠户,竟然屡次被一头没胡子的老羊挑衅。我尊严不允许我这样忍耐,我决定先下手为强。我一透露出这种想法,就有好多人闻声来助,如逢纪、何颙、荀攸等名人,其中有两个后辈很有想法,一个叫袁绍,一个叫曹操。第二年,妹夫挂了,风雨欲来。我暗自提醒自己要小心,因为我还没熟悉老羊的结构,不宜动刀。结果那个同乡的郭胜派人给我送了信,我一瞧,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好呀!我还没下刀呢,那头老羊就想顶我!我直接摇人把皇宫围了,拽出这头老羊请他吃牢饭。等这些忙完,发现自己怒气未消。
这时,袁绍提醒我这是一个把没卵的一网打尽的好机会,我想想也是,我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但这些人有不少是我妹妹的人,一家人不该有什么隔阂,我就以兄长得名义通知了宫里的妹妹。结果出乎意料,妹妹不同意,还叫弟弟何苗来责怪我,我想起这个弟弟从小就一直和我对着干,这次连妹妹也不听我话了。家里人不同意,我很烦恼,一旁的袁绍又提醒我,可以叫京外的铁兄弟一起给宫里施压。我一拍脑门,对呀!兄弟齐心什么事办不到!董仲颖如果能来帮我,天下之人皆为羔羊,我哪个宰不得!这时,手下那个叫曹操的很生气,说我这是养虎为患。呵,笑话,我宰了这么多年羊,从来没有伤到过自己。
请人演了几场大戏,差点把城都烧了,妹妹还是不同意,说那几个宦官对我们家有恩。的确,人不该恩将仇报,哪有拿完钱不帮人宰的。那个袁绍几句话又让我想起了蹇硕,对,宰了一辈子羊,可不能被羊顶了腚,继续搞。搞了没几下,宫里撑不住了,一群人跪在我面前请罪,我又犯难了。这次我还没想清楚呢,突然各郡把那群宦官的家人抓起来了,我有点头疼,头一次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下刀呢。
突然觉得当官也不好,至少以前手痒了有羊随便宰,现在当了官反而不能这样快活。罢了,斩草要除根,乳羊又不是没宰过,上次太匆忙,这次还是个亲自宰的好机会呢;嘿,一群凑一起都凑不出一颗卵的阉货,我连兵都不用带,一个人就把他们全宰了。想到这,我顶着一轮残月,大摇大摆地走进宫,觉得腰间揣了把天下最锋利的屠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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