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泉

五一假期正遇老家一个长辈去世，在外工作生活多年，不常见面的亲戚，先后因为奔丧、吊孝遇在了一起。

太阳拗不过浓云，穿透出来的光热弱弱的。连续三天，偶尔出来冒一下泡，把云雨惹得时而大时而小，辘轳似地搅得气温的高低起伏，招来人们的怨气。

乡下丧事办的很有秩序。过世的人，哪天抬埋、放几天等，具体的日子是请人“看”的，必须讲究的。据说，是为了活着的人和子孙后代。到底是不是这样，没有人告诉过自己。

人们不笑话“丑孝子”。因为天气，早晚棉袄、毛衣，中午体恤、短袖，下雨时薄厚不等。一会儿穿，一会儿脱，感冒咳嗽吃药的好几人。起早熬夜、蓬头垢面，不刷牙，不洗脸，见饭就吃，听招呼就跪。与机器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自己都不愿照镜子，怕看到让自己伤心难过的样子，转眼一想，又不怕谁笑话，人人如是，见丑不丑。

穿上孝服，来来回回的人，既拉近距离，又提供熟悉的机会。同样是白色衣服，掩盖住每一个人的社会身份和社会地位，只明确与逝者之间的关系。跪对隐现在香火中的遗像，做出三叩九拜。此时，只有自己心里清楚，自己是谁。

守孝与聊天可以同时进行。多年不回，却小有名气，会引起亲戚们的“关注”。有好事之人对你的跪拜姿势，进行指点。也对你的几句话语，进行评论。亲戚中，有一个正处级领导，几天里，像是一个角儿，走到哪里都会把“观众”的眼球恰当地吸引住。可主角落落大方，平易近人，对农村的人事非常精通，始终保持低调平和，把各种人对付的妥贴。不到三天，角儿和大家聊天交流，似乎与每一个人的关系都很好。

家有丧事处处小心。走的是自家长辈，一生善良本分，勤快能干，在亲戚朋友和左右邻居当中很有口碑。尽管如此，但其他长辈们交待我们，近期，凡事都要谨慎。不要随便到别人家串门，尽量不要出远门逛等。于是，来回行车，过分的礼让三分。以后，穿衣吃饭，也要格外注意冷热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