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只麻雀飞落院内,怯怯地环绕塑料盆小心蹦跳,不时环顾左右,一副贼像。进呀!我暗自迫切祈祷。果然麻雀经不住雪白大米的诱惑,有一只试探着探入盆下,琢两口,马上惊觉地退出来,反复数次,已有数只麻雀进入盆下。说时迟,那时快,我一拉绳,盆扣下来,所有麻雀惊叫着仓惶飞走了。把盆撬开一丝缝隙,没有动静,把手伸进去,还没开始摸,一只麻雀趁势从乍开的缝隙迅速钻出来,不等我反应,扑棱棱飞走了。如是几次,均无果而终,以致没有麻雀再敢登门了。
看来工具不凑手,不经意见墙边竖着挡鸡用的栅栏门,何不用它试试?栅栏门是用木框和花生铁皮网钉制的,里外漆成绿色。春天买来炕鸡,先在纸盒里养,再大一些换纸箱,再大一些就撒在院子里养,屋里、院里自然少不了令人讨厌的鸡屎。栅栏门便是专用来对付小鸡进屋的。后来鸡被放进栏里,栅栏门也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
把栅栏门放在院子中间,用一根小棍支起,把绳扯进屋,静候麻雀入瓮。
大概麻雀被惊到了,久等不见踪影,有些怀疑自己的创意,大概麻雀早已看透机关,不再理会了。正迟疑间,有麻雀落下来了,围着鸡食槽捡拾散落在外的糠谷。终于有麻雀进入伏击圈了,一只、两只、三只、五只,一拉绳栅栏门重重地落下来,三只麻雀被死死地压在下面,发出凄惨的叫声。
有了得力的捕鸟神器,没多久便捉了十多只麻雀,从此有了向人炫耀的资本。
麻雀这东西气性大,父亲说养不活的,炸铁雀吃吧?我哪里舍得。每天弄来小米、虫子精心喂,但麻雀不领情,非但绝食,还常拼命往外撞头,以致撞出血来。麻雀滑润光泽的羽毛,慢慢变得枯槁了,接二连三地死去,不到一周,只剩下三两只了。看到形如乞丐,精神萎靡的麻雀,我真的心痛了,决定放生,虽然心中不舍。麻雀放出笼,似乎没那么兴奋,更无感激,披一身肮脏的羽毛,缓慢地走向一处隐秘的墙角,它已经不再会飞了。
没想到童稚不当的爱,竟为麻雀带来如此灾难和痛苦,心中自责,久久不能释怀。从此,再没捉过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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