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突然翻出在高三时发表过的一篇旧文。遂分享。
春分时刻,蛰虫始振,鱼上冰,立风解冻,所以梅雨纷纷。
三月初时,正赶上假期,便央着父母一同去看花。自高三以来,搬离原校区,绿化非常不好,只有一片小小的草地和几棵小树,另外有几棵白玉兰突兀地伫立在超市门口。因此这将近一年的时间我从未见过缤纷的色彩,更不知道春天是何时悄悄到来的。对花的期盼也愈发浓厚。
但梅花早凋,桃花未绽,赏花的兴致便生生被磨灭了。又因素来对那供观赏的茶花提不上什么兴趣,便连走动的心情也全无了。
却不曾想还能在路过时欣赏到那大片的油菜花,那是一种壮阔的,扣人心弦的,波澜阵阵的震撼。百花因气温的冷峻还未绽放时,它们却傲然地先站起风姿了,似乎立誓要为这春天开一个金黄丰收的好头。
二十日恰逢春分,十九日下了一场雨,并没有像书里写的那样拥有细如毛的温柔,而是纷纷落下,却又算不上十分壮阔,观赏起来倒也是极美的。这美不似黄河万里滔滔,不似“大雪纷纷何所似,未若柳絮因风起”,这只是一种近乎画卷的,天然不加雕饰的,出水芙蓉般的美,让我几乎要大声赞叹大自然的妙手神工。尤其是傍晚天色渐暗时,学校的旧路灯亮起的时候,昏黄的灯光能将那些细雨点儿照得真切,暖色调和冷色调的完美搭配,让我有种下雪的错觉。那雨丝儿在灯光下熙熙攘攘地掉落下来,像上帝赐予新生的精灵,推搡着,争先恐后地来到人间。
伴随春雨的还有一整个冬天都未听到的雷声,童年时,常听老人讲,春天的雷声是叫醒万物的福音。春分过后,沉睡了一整个冬天的花、鸟、虫、鱼都将睁开朦胧的双眼,瞧一瞧这个全新的世界,经历了一轮草木荣枯的世界。于是春分来,雨连绵,雷始动,门前玩泥巴的小顽皮们抖抖裤腿的泥土,手捂双耳跑进家门。湿漉漉的屋檐在不久以后也将迎来他的老朋友。这雨,这雷,在唤醒万物的同时又在提醒着农民伯伯们------播种的季节又来临了。
春播秋收,南方的人们年年如是,并以此为乐。
整个世界似乎都随着春分的到来显得格外生机勃勃。常在教室久坐,偶尔出门会惊奇地感叹昨日还枯黄的枝桠怎的今日抽了新芽,路边也不知何时多了许多叫不出名的野花,一方草坪也渐渐绽绿,又因今日雨水的浇洗,显得格外明丽清新。似席慕蓉吟过的“林间有新绿似我青春模样”。
如此这般,像极了朝气蓬勃的青春。
今日之后,雨水渐多了,不知时至今日可还有人备缸收集春天的细雨供烹茶,曰梅水。
南方素以水田稻作闻名,因而给我的感受总是一抹新绿,不似北方,在我心中明黄明黄金灿灿的闪着光。如果说北方是大漠朝阳的壮阔辽远,那南方便是烟柳石桥的明丽细致。而这抹明丽细致似也是托了雨水的福。亚热带季风气候的夏季炎热,雨水也多,引发过不少自然灾害,但人们仍对这雨水一如既往不偏不倚的钟爱。我想这约莫同木心先生在《清嘉录》中写的“南方多雨,南人似不以为苦”有异曲同工之妙。
淋的雨多了倒也在世事沧桑凉薄中洗净了人世铅华,最后也可留得一抹真。
我期待清明时节的踏青赏万物清明,却也期待下一个春分。高三以来,并无乐事,连这刚到来的春天我都只看到过明黄的油菜花片片招展。
今年的春天来得格外晚,今日的我还穿棉衣。
早春的风也不似诗中说的“吹面不寒”,但好在自今日过后,明亮的日子是愈发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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